“溪表妹之事,還是讓我們去吧,我們是晚輩,和葉家争執一二也不要緊,總歸不算失了體面。”
宛子陽柔聲寬慰着自己的舅舅。
可牛脾氣上來了的苑旭非要自己去,他滿腦子都是他的幼女哭啼求救的模樣。
一日過去了,葉家也不知會不會對她動用什麼私刑?
回院路上發現形勢有變的紅鹂連忙疾步跑回了院。
青蘭此時正在書案邊寫着什麼“回來了?出什麼事了?你怎麼跑得如此之急?”
“聽說四姑娘殺了葉家小子。”紅鹂連忙将最關鍵的信息脫口而出。
“快随我去前院。”青蘭立即放下了筆,急匆匆地出了門。
不對,以楚郡王的急性子,現在他們應該都在馬廄。
青蘭轉念一下,中途改道往馬廄處走去。
“舅舅可是要去瑾州?”
被奪了馬的苑旭正生着悶氣,自己就是出趟門,又不是要去殺人,怎麼一個二個都攔着自己。
“去不成了,這倆混小子不讓我去。”氣鼓鼓的苑旭抱着雙手望着苑明玄,看得他隻發毛。
“舅舅莫不是氣急了?葉麟當初可是毒殺自己的生母,我們手上有證據,溪表姐定然會沒事的。”
三人好說歹說,将懸着的心勉強放低了幾分的苑旭總算同意讓苑明玄、宛子陽二人出面去江州,自己則在家中安心等消息。
青蘭一路送着兩人到了城門邊“兄長此去多加小心,這是那知曉詳情的婆子的樣貌名号。”
将信箋遞出的青蘭有幾分慶幸,幸好自己提前便有所準備,不然今日以楚郡王的急脾氣,真不見得能等自己現場作畫。
更何況自己的畫功雖苦練多時,在私下倒也算是慢工出細活,勉強拿得出手。
可要是現場作畫,這一下筆便能被望出自己畫藝不精。
夜色已深,趕到瑾州城外的二人并未來得及進城。
葉府中的靈堂已然布置妥當,葉守辰并未向外透露半分葉麟的死因。
可這葉家公子死得實在是蹊跷,各式流言悄然在民間盛行着。
挨了悶棍終于清醒了苑明溪,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她窩在柴房的角落裡,聽着外面的紛擾,葉麟真的死了,死因是一刀斃命,而所謂的殺人兇手正是自己。
明明……她隻是想要吓吓他的。
饑餓、寒冷使她精疲力盡、十分困乏,可葉麟臨死之前的模樣又吓得她不敢閉眼。
明明在黑夜中,她剛感覺自己匕首刺入便被人打暈了的。
從未見過葉麟最後一面的苑明溪一閉眼便是染了皿的模糊男子,甚至有一次,她望見自己砍下了他的頭。
她蜷縮着,将自己的頭緊緊埋在雙膝上,這漫長的黑夜充滿皿光。
狹小的柴房裡,苑明溪所在角落的對面,一個錦衣男子滿面是皿的緩步走着。
“葉……葉麟,我從未想過要你的命的。”本就已經被吓破了膽的苑明溪慌忙後退着。
“可用匕首深深刺進我脖頸的不是你嗎?”
“我被人搡了一大下,我真的沒想過讓你去死。”她的手腳皆被捆住,行動受限的她靠在牆角退無可退。
“我隻知道你殺了我,我要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