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盯梢盯得累及的雲媱。終于看見了小乞兒的下一步動作。
沈開濟翻了院牆,匆匆走向了另一個破廟。
這小子狡兔三窟?
但很快破廟裡的乞兒人數,便震撼到了雲媱。
這不會是栎陽府裡所有的乞兒吧?
驚訝之餘的雲媱,心中湧上欣喜,不枉費這兩天的風吹日曬。
沈開濟穿着短打,站在破廟的神案上,說着最近的安排。
雲媱心下了然,這沈開濟要調查姓章的。
眼看着,再跟着沒有多大意義。
雲媱運起輕功,回了颍郡王府。
青蘭正在小廚房溫着羊肉粥,雲瑤循着香氣進了小廚房。
一碗香噴噴的肉粥下肚。
“宛丫頭,你準二姐夫有問題。”
“今天下午我沒睡覺,聽見了。”
“你想怎麼處理?”
“自然是讓他身敗名裂了。”
“不過不急于這一時,畢竟他那邊,已經有人幫我們盯着了。”
快要立冬了,宮裡的貴人趁着最後一波菊花開得正好,辦了一場賞菊宴。
作為郡王家的嫡小姐,宛矜玥自是接到了帖子。
崤東國高門大戶的女兒間,嫡庶差别本是不大的。
因為女子和男子不同,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多一個女兒嫁得好,家族便多一分助力。
但宮宴不同,這樣的場合多是天潢貴胄,是不會邀請庶女的。
宛矜玥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淺棕色的眼睛。
父親以前,究竟在害怕什麼?祖母又為何,極少出現在人前?
僅僅是因為崤東貴族看不上皿統不純之人嗎?
宛矜玥連日來翻查了所有能找到的邸報,熟悉了栎陽府大大小小的官員名稱及品級。
能和自己父親扯上關系的,不出意外是天家。
這世上殺人,無非為了情、财、利。
父親當年和母親兩情相悅,不太可能為了情。
至于财,當時的船上并沒有出現什麼所謂的惡匪。
那就隻能是為了利益了。
皇子陸續成年,太子之位懸空。軍權似乎是奪嫡的一大助力呢。
宛矜玥不知道自己的霞西皿統究竟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但目前隻有一件事最為重要。
給父親報仇。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青色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素雅中帶着幾分貴氣。
腰間是素白色的窄衿帶,上面系着羽藍色蝴蝶結子長穗宮縧。
發髻仍是崤東未出嫁貴女常見的垂鬟分肖髻,松松插了一隻點翠蝴蝶簪。
馬上便要進入冬天了,宛矜玥接過青蘭手中的翠紋織錦羽緞鬥篷,披在了身上,系好。
宛矜玥看了自己的妝容儀态,沒有問題。
便帶着青蘭和莺兒出了門。
馬車行到了皇宮的平西門前,便停了。
來參加宮宴的貴女馬車整齊排列,趕車的車夫或聚衆交談,或獨坐發呆。
宛矜玥擡眼望着這陌生的宮門。
紅門高大,鎏金鉚釘,這種地方何必耗費朱砂塗門,冤死人的皿足夠了。
雲媱對這種地方帶着先天厭惡。
她第一次進霞西皇宮,毀了自己的皇室名聲與未來。
第二次進霞西皇宮,便是為了所謂的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