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隻眼睛,更是盯着南煙不放,冷冷說道:“這個,不應該來問我。”
“……”
“你們的貴妃娘娘,比誰都清楚。”
整個戒律房内立刻安靜了一下。
南煙陰沉的瞪着解石。
如今,整個朝堂上的官員都在懷疑刺殺皇帝的事情跟自己有關,而這個解石——莫非他也猜到了這一點,或者說,他就是為了造成這個現狀,所以故意選擇在黎府行刺,又說這樣的話來誤導他們?
南煙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雖然現在,懷疑她的人很多,但例外都是她安排的人在控制局面,還不到一個小小的解石就能扳得動她的地步。
隻是——
阮恒舟會怎麼問呢?
想到這裡,南煙又看了坐在前面的阮恒舟一眼。
卻見阮恒舟并沒有立刻回頭來看她,隻是穩穩的坐在那裡,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事實上,剛剛阮恒舟聽到解石的話的時候也吓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回頭看貴妃一眼,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能做到大理寺少卿,也并非等閑之輩,他深知,在審問犯人的過程人,胡亂攀扯,是很常見的。
更何況是這種大案子。
而且,他們在提審解石,不管解石說什麼,身為主審人,他們都必須站在主導的地位上。
很明顯,解石受過嚴格的訓練,在被提審的時候,想要反過來操控審問的人。
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線索,将主審人的注意力引向某個方向,這樣一來,整個審判過程,甚至審判結果都會完全被犯人操控。
這一點,阮恒舟一看就透。
一旦他們的情緒和做事的方向被犯人所操控,那基本上是得不到真話的。
于是,阮恒舟隻是皺了一下眉頭,目光仍舊灼灼的盯着解石。
沉聲說道:“現在是本官在問你。”
“……”
“解石,你最好老實一點,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免得受皮肉之苦。”
解石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原本就是想用自己似是而非的回答控制住對方,将注意力引導向南煙,卻沒想到,被對方一句話就冷冷的抵了回來。
而且很明顯,這個主審官是貴妃的人。
既然如此,那普通的手法,是不能用了。
想到這裡,解石低下頭去,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
這一抹冷笑,給他原本就沾滿了鮮皿,顯得格外扭曲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猙獰之感。他冷笑道:“皮肉之苦?”
說完,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斷臂。
然後咬着牙,盯着南煙說道:“貴妃娘娘不是早就已經動手了嗎?”
“……”
“再給我皮肉之苦,不就是砍下我的腦袋。”
“……”
“你們,為什麼不動手呢?”
南煙的耐性在一點一點的耗盡。
事實上,對于别的人和别的事,她都有足夠的耐心和冷靜去面對,唯獨面對解石,白天的時候他在黎府刺殺祝烽,他手中鋒利的刀刃刺入祝烽兇膛的那一幕,直到現在還像是一塊燒紅的火炭,擱在南煙的心裡,一直不停的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