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要他還活着,所做的事嗎?”
“……”
南煙的臉色瞬間更蒼白了一些。
雖然不能承認,但祝成瑾的确刺到了她心裡最脆弱的地方。
如果祝烽還沒死,如果他還活着,那他真的是一路連一兵一卒都沒有派出,就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甚至接下來,如果許世宗真的能平定江南的勢力,祝成瑾就有可能跟他劃江而治。
而自己,也就要永遠的留在這裡了。
祝烽他,他若沒事,真的是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嗎?
心裡隻這樣一想,南煙立刻咬着牙,用力的搖了一下頭,像是要把這種荒唐的念頭甩出自己的腦袋,她沉聲說道:“不可能!”
祝成瑾微笑着看着她。
他也并不多說什麼來證明自己的說法是對的,就隻是安靜下來,在南煙心裡紮下這一根刺,對他來說就夠了,因為原本,每過一天,南煙都在等着外面的消息,是有希望的一天;可現在的每一天,更像是一種折磨。
他原本,是最會折磨人的。
可是,自從見到南煙之後,這位“當朝貴妃”依仗着他不會殺她這一點,在言語上占盡了先機,就像之前兩個人一起用膳,她就把祝成瑾氣得幾乎吃不下東西。
但,祝成瑾顯然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
眼看着南煙的臉色都白了,他笑着拿起了眼前的碗筷,說道:“好了,用膳吧。”
“……”
南煙皺着眉頭,陰沉的瞥了他一眼。
剛剛說過那些話,到現在,她的一顆心都像是被一隻黑手緊緊的捏着,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又怎麼可能吃得下東西。
但祝成瑾拿起碗筷來,吃了一點之後,又笑着看向她,說道:“怎麼不吃?”
“……”
“哦,我知道了。”
“……”
“當朝貴妃,若要用膳自然是要有些陣仗的。說起來,你也是出身鐘鳴鼎食之家。”
“……”
“來人。”
他突然一聲令下,外面立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從他剛剛開口,南煙就意識到,祝成瑾隻怕又有什麼算計,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她下意識的轉頭一看,隻見那些士兵拖着一群官員走到了武英殿外。
那些官員都是之前祝烽留在金陵城内,負責南方這一邊的行政的,但現在,他們一個個被剝去了官府,雙手綁縛在身後,頭發蓬亂,鼻青臉腫的被人揪到武英殿前,有一些怕死的早就開始哀哀的磕頭求饒,當然,也有一些硬骨頭的,一句話都不說,隻紅着眼睛瞪着祝成瑾。
祝成瑾也不看他們,隻吩咐道:“行刑。”
話音一落,那些士兵立刻将這些人推倒在地,然後掄起手中粗重的木棍,打在他們的身上。
頓時,哀嚎聲四起。
有幾個官員年紀大的,根本挨不起,幾十棍打下去就已經皮開肉綻,沒了聲息,不一會兒,鮮皿沿着一動不動的屍體流淌下來,甚至流到了武英殿門口。
空氣裡濃烈的皿腥味,瞬間蓋過了桌上那些菜肴的味道。
南煙忍不住心裡一陣作嘔。
“你——”
她當然知道祝成瑾在殺人,而且在殺祝烽留在金陵的這一批官員,尤其是曾經侍奉過他,後來又歸降新朝的,之前許世宗就已經來勸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