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衣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娘娘,國舅爺馬上就要開始祈雨了,這個時候,任何人都不能上台,否則——娘娘總不希望,為山九仞功虧一篑吧。”
“……”
南煙神情一沉。
這話倒是沒錯。
不論如何,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這場戰争,能不能“借”來這陣東風,能不能“借”來這場雨,幾乎可以說是關系着整場戰鬥勝利的關鍵。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雖然還有些不甘,卻也隻能停下腳步,沒再往上走。
而這時,老國舅終于止住了咳嗽。
這一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祭台下的人隻能看到他佝偻的身形,在捂着兇口,終于壓抑住了内心的激蕩之後,他擡起頭來,蒼白的臉上透出了一絲決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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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祝成鈞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關他的這種牢籠看上去普普通通,也不像嚴刑拷打那麼吓人,卻真正能折磨得人生不如死,整整一天的時間,他的膝蓋不能伸直,也不能彎曲,剛開始隻是覺得累,但時間一長,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好像用刀子在刮人的骨頭。
雖不見皿,卻令人痛不欲生。
他累得全身都虛弱了,可是,卻連昏迷都做不到。
每當他累得快要閉上眼睛失去知覺的時候,脖子就被狠狠的卡在了牢籠上方,這一天下來,整個下颌已經被磨得皿肉模糊,稍微一碰都痛得鑽心。
眼看着天色黑了,他也快要不行了。
祝成鈞虛弱無比的看着頭頂漆黑的天空,隻覺得自己也已經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父皇……母妃……”
這個時候,他也已經神志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心頭默念,還是開口說出來了,本能的求生欲讓他兩隻手用力的抱緊了脖子兩邊的木欄,喃喃說着:“我快要死了……”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又驚醒了他。
他蓦地睜大了雙眼,膝蓋一下已經快要沒有知覺了,站不直,也屈不了,他隻能咬咬牙又把兩邊木欄抱緊了一些,看着晦暗的光線下,一騎人馬沖進軍營,一個人翻身下馬,飛快的跑向了阿日斯蘭的大帳。
又有什麼消息了?
白天的時候,祝成鈞已經看到這邊軍營大批的人馬被派了出去,肯定是已經開始打起來了。
不知道現在誰輸誰赢。
不,一定是自己的父皇赢,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就是父皇,沒有他打不赢的仗!
而且,隻要他赢了,就能救自己出去了!
想到這裡,他又精神了一些,目光炯炯的盯着阿日斯蘭的大帳,過了一會兒,那個報信的人從裡面退出來,旁邊的人另外給他牽了一匹馬過來,他翻身上馬,又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阿日斯蘭也出來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有軍營裡遠近的幾處篝火散發的光勉強照亮他臉上的輪廓,祝成鈞隐隐看到,他的臉色好像不怎麼好看。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太陽落山,他便知道戰事已經開打,從前方不斷的有人傳信回來,戰事還在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