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想了想,眼中閃過了一點精光,道:“她不會是,還在求着皇上趕緊處置高氏吧?”
玉公公笑眯眯的道:“這,奴婢沒聽清,也不敢聽清。”
南煙看了他一眼,隻笑了笑。
坐在一旁的顧以遊和佟斯年兩個人,聽着這樣的對話,兩個人的心裡都大為感慨。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進宮,見到這裡的九重三殿,瓊樓玉宇,也第一次有機會一窺貴妃娘娘在宮中的生活。
誰都知道,宮裡波谲雲詭,風雲難測,隻從貴妃娘娘和那位公公的對話,就可見一斑。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在西北的經曆,也隻是小菜一碟。
兩個人更是小心謹慎。
南煙又問向佟斯年:“斯年,你的手——”
佟斯年下意識的伸手握了一下自己的斷臂,然後說道:“娘娘可以放心,已經快弄好了。”
南煙笑道:“那就好。”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皇上駕到!”
顧亭秋他們一聽,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立刻退到一邊,低着頭屏息以待,南煙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祝烽從外面走了進來。
“皇上。”
她虛行了個禮,因為這個時候大腹便便的,也實在沒有辦法行大禮,祝烽點點頭,說道:“都來了。”
“正等着皇上呢。”
祝烽走進來,就看見顧亭秋帶着顧以遊他們叩拜下去。
他隻一揮手,溫和的說道:“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衆人這才起身。
祝烽看了看他們,也不多說什麼,隻說道:“都坐下。”
衆人告罪,隻斜斜的坐在了椅子的一角。
祝烽銳利的目光從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終落在顧亭秋的身上,微笑着說道:“顧愛卿,這一回,你還要告老還鄉嗎?”
顧亭秋的面色有些尴尬。
苦笑着道:“皇上恕罪。”
“……”
“微臣,微臣也是一時糊塗。隻是想着自己昏聩不堪,恐誤了皇上的大事,更誤了皇上的聖譽。”
祝烽笑道:“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在意這些。”
“……是。”
“還是你那個學生好,年輕知事,也懂得變通。”
顧亭秋一愣,擡頭看向他:“皇上是說,越澤?”
祝烽點頭,說道:“他給朕上了一封折子,言辭懇切,是在為你求情,而看他剖析時局指明利害,此人心中也有大丘壑。”
“……”
“你的學生說得對,不以小利害大利,不以小局害大局。”
“……”
“你身為内閣大臣,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顧亭秋站起身來,輕聲說道:“微臣受教。”
南煙坐在一旁,柔聲笑道:“皇上真是的,說好了今天是家宴,怎麼又說起這些利害來了?”
祝烽一聽,也笑道:“是啊,倒是朕忘了。”
就在這時,心平跟顧期青在外面逛了一圈,見這邊皇帝來了,急忙走進來。
心平一看到自己的父皇,立刻又從她的小姐姐的身邊撞到了祝烽的懷裡。
“父皇!”
祝烽一隻手便抱起了這個沉甸甸的肉球,笑道:“怎麼還不去睡覺?留在這裡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