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學生,比刺殺魏王給自己帶來的傷害要更大,也更容易挑起整個金陵的不安局勢。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他們現在呢?”
那錦衣衛說道:“剛剛發生了那些事之後,屬下立刻就回來稟報皇上,現在,魏王殿下和黎指揮使還在書院當中。”
“……”
祝烽的臉色微微的沉了一下。
憑他經曆了多年的戰事所積累下來的,近乎野獸的直覺,他感覺到,今晚的事,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或者說,對方沒有那麼容易罷手。
隻是,人已經回來了,書院的情形如何,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想了想,又問道:“暗殺的人抓到了沒有?”
錦衣衛低著頭,說道:“請皇上恕罪,因為皇上交代,微臣等不能進入書院打草驚蛇,所以屬下等都是在書院的外圍監視,沒能抓到行刺的人。”
“也就是說,那個行刺的人,是書院內部的人?”
“這,應該是的。”
“好。”
祝烽擺了擺手:“下去吧,繼續嚴密監視,不要放過一絲一毫,若書院有什麼動靜,立刻回報。”
“是。”
那人領命之後,立刻轉身離開,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祝烽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他的身上還帶著一點夜風的清冷,剛一躺上床,原本睡在裡麵的南煙就順勢依偎了上來,鑽進了他的懷裡。
祝烽低頭一看,黑暗中,她的一雙眼睛在閃著光。
“朕吵醒你了?”
“也沒有,妾今晚一直睡得淺。”
“怎麼了?”
“妾擔心魏王啊。剛剛皇上是在聽下人回報的消息嗎?”
“嗯。”
“如何了?”
“正如你所說,他們果然遭到了襲擊,但刺殺的目標不是魏王,而是那個學生。”
南煙的呼吸都沉了一下,她原本是半趴在祝烽的兇膛上,這個時候立刻撐起身子,緊張的看著祝烽:“那魏王——”
“有黎不傷在,可以放心。”
“刺客呢?”
“書院外圍的錦衣衛沒能抓到刺客,所以,刺客應該是就在書院內部的。”
“那不是很危險?”
祝烽擡頭,笑著看著她:“這件事你不是已經推測出來了,為什麼還這麼吃驚的樣子?”
南煙咬著下唇,一臉憂慮。
推測出來是一回事,但真正麵對,又是另一回事。
黎不傷雖然看上去已經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了,但那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周圍都是未知的危險,他要保護祝成軒,還要保護一個傷者,真的可以麵麵俱到嗎?
還有魏王,他性情仁柔,在那樣危機重重的地方,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嗎?
南煙憂心忡忡的道:“皇上,你打算怎麼做?”
“朕?”
“嗯。”
“朕打算,”他一邊說著,一隻手將她摟緊了一些:“睡覺。”
“……呃?”
南煙愣住了,身子被他緊緊的摟在懷裡,她還有些懵懂不解,詫異的望著祝烽:“皇上?魏王他——”
似乎是知道她要說什麼,祝烽立刻打斷了她的話:“這一關,是魏王自己去闖的,也要他自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