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恩妤即将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落入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
“謝謝。”夏恩妤回過神，低頭理好衣服，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絆倒的。
“生疏了。”聲音有低沉冷清，藏着一股不明意味的情緒，似乎是心疼，又似乎是生氣。
聲音瞬間充斥夏恩妤的大腦：“阿澤，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
這當然是謊話，他不想告訴夏恩妤，他是因為秦蘇揚告訴他以前她在這裡連了很久的舞蹈。
他想來看看。
“恩妤，你現在有時間嗎？”聲音緩和，帶了溫柔。
夏恩妤看了看舞蹈機構裡面，又看向顧澤，思量了一下：“我們出去吧。”
夏恩妤率先邁出步子，掠過顧澤，顧澤笑了笑，跟着夏恩妤一同出了舞蹈機構。
“恩妤。”顧澤和夏恩妤并排走，側目而視，在她身上停住，“你最近幾個月都沒有去李陽那兒進行治療？”
聽到顧澤的詢問，夏恩妤臉上沒有波瀾：“我在吃藥。”
“吃藥？”顧澤無奈地咬牙。
她很清楚不進行治療，她的情緒很容易失控。
“我不想讓他知道，擔心。”夏恩妤低頭，不敢看顧澤的眼睛，“所以我一直在吃藥。”
“光靠藥物治療。”顧澤被夏恩妤的話弄得不知該說她什麼好。
顧澤看向夏恩妤的眼眸裡夾了心疼：“恩妤，你如果真的愛他，就應該接受治療，你如果發病，他會心疼。”
那種不知所措，無助的感覺應該沒人比他很清楚了。
末了，顧澤把放在夏恩妤身上的目光移開，視線不知落在何處：“他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如果你想好了，我幫……”
顧澤猶豫了。
沉默了一會兒，顧澤繼續說道：“如果你想好，李陽那兒……”
“恩妤。”一聲低沉的嗓音打斷了顧澤。
顧澤和夏恩妤都出于身體本能，看了過去。
秦蘇揚身邊跟着陸洲羽，正朝他們緩緩走來。
“顧總監，别來無姜。”秦蘇揚走到夏恩妤身邊，隔開顧澤。
“秦總，你知道我已經不是雅樂的設計總監了。”秦蘇揚的意圖他哪能不知道，顧澤很自覺地退了幾步。
“阿澤，你離職了？”夏恩妤聽到顧澤親口說，心頭一驚。
外界都在傳雅樂的設計總監因為和公司的理念不合，關系處于僵硬狀态。
沒想到顧澤真的離職了。
“我母親臨終前讓我回她的故鄉看看。”顧澤的語氣很平淡，眼裡的光暗淡了幾分，“最近逛了德陽很多地方，帶着我母親的那一份。”
夏恩妤怔然。
她第一次聽到顧澤提起他的母親。
夏恩妤隻看了眼顧澤，随後快速移開目光，什麼也沒有說。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顧澤說完，直接轉頭就走。
“秦蘇揚，你怎麼來了？”夏恩妤問道。
秦蘇揚拉起夏恩妤的手，望向顧澤離開的方向：“我不來，秦太太就要被搶走了。”
“怎麼會。”夏恩妤把手從秦蘇揚的掌心裡抽出來，“一會兒會被你員工看見。”
“我就說我在追求你。”秦蘇揚嘴上雖這麼說，也随夏恩妤去了，沒有硬要牽她的手。
“走啦，我還要看艾莉的訓練成果。”夏恩妤也不等秦蘇揚，直接往舞蹈機構的方向走去。
“策劃人親自來看？”
“不行嗎？”夏恩妤睨了秦蘇揚一眼，“你秦太太認真負責。”
秦蘇揚點頭。
離門口還有幾米的距離，兩人沒再繼續交談，距離隔得不遠，但從兩人的臉上已經看出打情罵俏的痕迹。
夏恩妤走到門口整個人前進的動作滞留了一下，才繼續邁開步子往裡走。
剛才那個接待夏恩妤的接待員看見夏恩妤又來了，臉不大好看，依舊迎上前去：“請問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夏恩妤勾起一抹冷笑：“别以為剛才你絆倒我，我不知道。”
“我沒有。”接待員矢口否認。
這種事要承認，她的飯碗鐵定會丢。
“沒有，是嗎？”面對這種事，她幹嘛要忍，于是夏恩妤環顧四周，提高了說話的音量，“你沒絆倒我？那你看那是什麼。”
接待員說着夏恩妤指的方向看去，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監控，證據！有膽量調監控嗎？”
周圍的人把夏恩妤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紛紛看向夏恩妤。
秦蘇揚原本是要去樓上魏韓的辦公室，聽到自己家秦太太差點被手下的員工絆倒，身上的火氣蹭蹭往上漲。
隔秦蘇揚最近的陸洲羽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他家老闆的變化。
陸洲羽瞧了瞧那個接待員還在辯解。
他知道這個接待員……要完。
秦蘇揚偏頭看陸洲羽，陸洲羽立即明白，轉身去調監控。
夏恩妤原本要說什麼，就感覺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聲音冷冽低沉：“她剛才把你絆倒了？”
“阿……顧澤扶住我了。”夏恩妤想要扯開秦蘇揚抓住自己的手，最後以失敗告終。
“你是誰？”接待員知道如果調監控她就完了，心裡發慌得緊，也不管态度好不好。
夏恩妤看了眼秦蘇揚與他對視。
思雅收購德陽舞蹈機構的事并沒有在新聞上大肆宣傳，秦蘇揚也是最近才到德陽露面，下面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誰。
退一步講，公司被收購，如果平穩運行，和下面的工作人員沒有多大聯系，他們很少關注頂頭上司是誰。
秦蘇揚當然不會回答她，拉着夏恩妤往前台走。
眼前的人氣場很強大，前台的人員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
“我同學在這兒差點被你們的同事絆倒。”秦蘇揚把“同學”兩個字咬得極重，夏恩妤不去看秦蘇揚投過來的目光。
那什麼，她沒準備好，她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