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緩緩松開握緊的拳頭,面色平靜,淡定地“嗯”了一聲。
“對不起,不知道你結婚,沒送你什麼。”
“不用不用。”夏恩妤連忙拒絕。
她怎麼可能向顧澤索要禮物。
“恩妤,我真心的祝福你,希望你過得很好。”顧澤細語說道,“如果他對你不好,我這裡永遠為你留着。”
越往後說,顧澤似乎難以開口,說得斷斷續續,語氣卻是一片平靜,毫無波瀾。
顧澤額前的碎發掃過細長濃密的睫毛,眉眼低着,看不出眼底的情緒,但嘴角微微上揚。
夏恩妤想伸手觸碰他上揚的嘴,但手剛剛擡起一點,又垂了下去。
夏恩妤苦澀地笑了笑,以朋友的身份做出這個舉動不合理。
身份變了,才知道以前理所當然的動作,習慣性的動作,隻能存在彼此的記憶裡了。
“我們去吃頓飯吧,我請客。”夏恩妤走到顧澤前面,“我們還是朋友吧。”
夏恩妤問得很小心翼翼。
她所知道的大部分戀人分手後都成為陌生人,真正還做朋友,保持聯系的很少很少。
可能是分手後看見尴尬,也可能是做不到真正的釋懷。
她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真實的想法是如何的。
但隻要想到她和顧澤可能會成為陌生人,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慌。
明明最好的方式就是放開顧澤,成為陌生人或許是對他最好的方式,但……她真的不想失去顧澤,哪怕隻是朋友。
說她自私也好,罵她也好,她隻想留住顧澤,想彌補。
“不了。”顧澤拒絕道。
放在以前,聽到夏恩妤的提議,他肯定會很開心。
現在卻不同了。
夏恩妤已經結婚,他作為男生,和夏恩妤有任何親密的來往,都會對她的名聲造成影響。
夏恩妤猜到顧澤會這麼說,臉上沒有意外,心裡卻是一緊。
兩人并排走,沉默了一陣。
夏恩妤再次開口:“以後還會再見吧。”
顧澤點頭。
他們在外面閑逛了很久,聊了很多,才告别離開。
夏恩妤沒再回公司,直接回了伊薩别墅。
夏恩妤一路上低沉,連秦蘇揚在家等她也沒注意到。
秦蘇揚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領帶拉低,裡面的白襯衣解開了第一扣子,卻透着三分矜貴。
他的右手指間夾着一根煙,煙霧袅袅上升。
幾分寂寥。
察覺到夏恩妤在出神,秦蘇揚深邃的眼眸低了低。
腦海裡出現夏恩妤在接待室等顧澤的畫面。
秦蘇揚擡手,猛吸了一口煙,星紅的光點随着秦蘇揚的動作往兩指間移動。
吸進嘴裡的煙霧沒有立即吞吐出來,憋在嘴裡良久。
秦蘇揚動了動眼瞳,往夏恩妤的方向看去。
夏恩妤倚靠在玄關處,一動不動。
秦蘇揚低着眉眼,斂着煩躁。
又過了一會兒,夏恩妤的方向沒有動靜,秦蘇揚這才緩緩吐出煙霧。
煙霧傾瀉,圍繞着整個人,朦朦胧胧。
“恩妤。”秦蘇揚沒動,隻看着夏恩妤。
“啊?”夏恩妤壓根沒想到屋子裡有人。
本能地把靠着背離開牆壁,站直,伸手耳測的頭發别在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