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匆匆趕到醫院,他的父親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正在搶救,他的母親看到他,立刻便撲進他的懷裡,哭的不行。
張越一邊安撫母親的情緒,一邊詢問他父親的情況。
就在他詢問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号碼。
他直接挂斷,沒接,又繼續詢問他父親的情況。
隻不過,馬上,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還是剛才那個陌生的号碼。
“喂,哪位?”這次,張越接通了電話。
“張越,你父親的命在我手裡,哦不,你全家的命都在我的手裡,要不要他們活,就由你來決定了。”張越話音一落下,一道冷意涔涔的女聲便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張越聽着,眉頭狠狠一皺,“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母親,你父親,你妹妹妹夫,還有你步外甥的命,都在你的手裡,要不要他們活,就要看你怎麼做?”手機那頭,女人低低笑着,嗓音森冷地道。
“你什麼意思?”張越震驚,質問。
“張越,你以為你父親的車禍是意外嗎?還有你母親,你妹妹妹夫,你說他們會不會在出門的時候,也遇到個什麼車禍,或者掉進下水道裡悶死,又或者被突然沖出來的神經病砍死,還有你的小外甥,他會不會在學校裡的時候食物中毒,又或者,校車出了什麼事故.......”
“夠了,你要幹什麼?”不等手機裡女人的聲音落下,張越便憤怒地低吼道。
“你隻要辦一件事情就可以,你的家人,就都可以平安無事。”
“什麼事?”張越緊追着問。
“這件事,很簡單,不殺人,不放火,也不犯法,就隻是讓你撒個謊而已。”手機裡,女人的聲音輕飄飄地道。
——撒謊?!
張越眉頭緊皺,“撒什麼謊?”
“周亦白醒了,但他失憶了,我要讓他對江年恨之入骨,再也不可能跟江年在一起。”女人森冷又痛恨的聲音,緊接着傳來。
“我辦不到,周總怎麼可能聽我的。”毫不遲疑地,張越拒絕。
他跟在周亦白身邊将近十年,周亦白對他不薄,他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周亦白的事情,現在,讓他拆散周亦白和江年,他不可能辦得到。
“不,你辦得到,如果你非要說你辦不到,那今天是你父親,明天就不知道是你的誰出事了。”赤裸裸的,女人威脅。
“你.......”
“張越,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你信不信你父親現在就可以死在搶救室裡?”見張越的猶豫,女人的威脅升級。
張越皺眉,痛苦地糾結着。
周亦白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沒有了江年,也不會怎麼樣?而江年也不需要依靠周亦白什麼,沒有了周亦白,江年還可以找其他的男人。
但是,如果他的家人沒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最主要的,是他和他的家人在明,敵人在暗,隻要是有人想要傷害他的家人,就會有無數的辦法,他就算是想保護也保護不過來。
況且,就算他對周亦白撒了謊,在時機恰當的時候,他還是可以把真相都告訴周亦白的。
“好,我答應你。”片刻的沉吟之後,張越給了答案。
“張越,你真聰明。”手機那頭,女人開心地笑了起來,“不過,你最好現在就好好想想,怎麼把周亦白和江年的故事編的完美,不讓任何人起疑,又能讓周亦白對江年恨之入骨。”
話落,女人挂斷了電話。
張越站在那兒,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整個人有些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要對周亦白說慌,做對周亦白不利的事情,這可是他第一次,希望周亦白的失憶隻是暫時的,他趕緊恢複記憶,把前的一切都記起來,那就沒事了。
“阿越,阿越!”正當張越怔怔出神時,張越的母親開心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他道,“阿越,你爸沒事了,他沒了。”
“真的?!”張越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醫生說了,你爸沒有危險了。”
“走,去看看。”.......
張越的父親傷的不算重,也不算輕,得在醫院住上一小陣子,給自己的父親辦了住院手術,交了費,又交待了幾句之後,他才離開,去周亦白所在的醫院。
當他到周亦白的病房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周亦白就坐在落地窗前的輪椅裡,愣愣地看着窗外,那挺拔的背影,竟然跟江年沒有回來的時候一樣,說不出來的寂寥,落寞,還有孤單,和跟江年在一起的那個周亦白,完全判若兩人。
“張特助,來了呀!”周管家一直守在病房裡,看到張越,慈愛地跟他打招呼。
“欸,周管家。”張越拉回視線,看向周管家。
“進來吧!”周管家點頭,走到周亦白的身邊,愈發慈愛地道,“少爺,張越來了,他是您的特别助理,自從您畢業進入公司之後,張越就一直跟着您,是您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些年,很多事情,您都是讓張越去辦的。”
“張越,我是為什麼讓你跟在我身邊的?”周亦白仍舊坐在落地窗前,怔怔地看着窗外,一動不動,大家都以為他什麼都沒聽,其實,他什麼都聽了。
聽到周亦白開口,張越趕緊過去,如實道,“那會兒我剛大學畢業,做好了簡曆,去影印店打印,打印出來後,看到隔壁的商鋪有人因為一點小的商業糾紛打了起來,我就去勸架,幫他們解決了糾紛,事後沒一個小時,我就收到了公司人事部的電話,通知我去面試,當時是您親自的我,也沒問什麼問題,直接就讓我第二天去上班了。”
當時,應該是周亦白經過,撿到了他掉在地上的簡曆,所以讓人事部打電話通知他去面試。
“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仍舊怔怔地看着窗外,周亦白又淡淡地問道。
“您是個聰明,睿智,果斷,坦誠正直又無往不利的人,在您加入公司兩年後,就坐上了集團總裁的位置,公司上下都非常敬重您,您做的決策,幾乎沒有失誤的時候。”張越恭敬地回答道。
“那在生活上和感情上呢?”周亦白淡淡地接着問道。
“生活上,您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從來不會在外面亂來,該做的事情,您每天一定會去做,絕對不會拖到第二天!感情上,你.......”說着,張越頓了頓。
“感情上怎麼樣?”
“感情上,您是一個專注專一而且深情的人,最開始的時候,您喜歡上了葉希影.......”
“張特助,葉希影可不是什麼好女人,況且她都已經死了,就别提她了,少爺一直喜歡的人,可是少奶奶江年。”張越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旁聽着的周管家便直接打斷了他。
“是,周總。”張越笑着點頭,眼底,一抹心虛一閃而過,“您一直喜歡着的女人,确實是江總。”
——江年。
終于,聽到這個名字,周亦白有了反應,狹長的眉峰輕擰一下,接着問道,“江年是為什麼跟我結婚在一起的?”
看着周亦白,張越把當初江年為什麼會嫁給周亦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和林筱薇跟他說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她确實是為了錢才嫁進周家的?”聽完之後,周亦白問道,深邃的眉目裡,湧起一抹說不出的失望來。
原本,他以為,事實和林筱薇說的會有區别,可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一開始的時候,應該是的。”張越語氣模糊,态度卻是肯定的,周管家站在一旁,想要為江年分辯幾句,可是,一開始的事實确實是如此,他也無從分辨。
“我們為什麼會離婚?”收起眼底的失望,周亦白又平靜地問卷,深邃的黑眸,仍舊定定地看着窗外,沒有焦距。
“當時,您不想離婚的,您還親自去訂制了鑽戒要送給江總,是江總非離婚不可的。”張越低着頭回答道。
“張特助,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少奶奶要和少爺離婚,那是因為.......”葉希影。
看向張越,“葉希影”三個字還沒有出口,周管家的話便又頓住了。
周柏生和陸靜姝都交待過,那些不好的事情,就别讓周亦白知道了,特别是他和葉希影的母親那一段,還有陸靜姝的私生子韓潇的事,更是絕對不能在周亦白的面前提起的。
他剛剛都說了,葉希影已經死了,不要再提,現在他要是又提起葉希影,那麼當初的很多事情,必須都會被提起。
“因為什麼?”淡淡的,周亦白追問。
“少爺,其實您和少奶奶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當時您很喜歡少奶奶,至于為什麼要離婚,我就不知道了。”既然不能提葉希影,周管家也就隻能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