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别走,留下來
因為今天六十大壽,周柏生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就回來了。
周柏生都回來了,江年沒有理由還窩在房間裡,不出去,所以,她換上了禮服,由專業的化妝師和造型師給她化了妝,弄了下頭發,便和周亦白一起下樓。
或許是馬上要當爸爸了,周亦白這近的脾氣挺好的,哪怕江年惹了他,他從衣帽間換完衣服出來後,便又一切恢複了正常,像是兩個人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又一如既往的在所有人的面前演戲,極力演出一個好老公的樣子。
當着那麼多的賓客,江年自然也是極力配合他,兩個人一唱一呵的,倒是演的極好,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來。
下午六點,周家正式開始迎客,整個周家上上下下也都開始忙碌熱鬧起來,周家大宅外,保镖一個挨着一個的站着,周家大宅内,上百号的傭人沒有一個閑着的,夜幕沉沉落下,偌大的周家大宅卻亮如白晝,盛大的晚安,開始拉開帷幕。
江年做為周家唯一的兒媳婦,周家将來的女主人,自然是和周亦白這個周家将來的當家人一起,迎接賓客。
周家大宅外,各色豪車絡繹不絕,接踵而至,各界名流,大佬,紛紛攜帶家眷前來拜壽。
很多名流大佬都是在網絡媒體上能經常見到的,一些格外低調的,周亦白也大概跟江年介紹過,所以江年基本上也都認識,而且經過這幾天各大媒體對江年的“轟炸”,所有前來的賓客中,不認識江年這個周家兒媳婦的,一個都沒有。
看到在大門口迎接的江年和周亦白,不管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都是滿臉的笑意,都紛紛表示今天能見到江年的真人,好開心,好多還非得拉着江年合影,照了一張還不夠,還非得又拉上周亦白一起。
今天來的人,可是個個都不簡單,要求合影的,江年自然不會拒絕,臉上一直保持着優雅得體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跟大家一起合影。
這麼重要的壽宴,周家自然是準備了好多的專業攝影師,基本上是哪裡有需要,就能在哪裡看到專業攝影師的身影。
當然,最重要的,這些專業攝影師不是為了取悅前來的賓客,而是他們拍攝的照片,到時候很多是要發布出去給各大新聞媒體的。
大門口的地方,周亦白站在江年的身邊,一隻手搭在江年那纖柔的腰肢上,虛虛地摟着她,他們的前後左右,不同的方向都站在一個攝影師,在迎接賓客的間隙,攝影師們也會對準這一對妙人,不停地按下手中相機的快門,把最美好的瞬間,全部記錄下來。
趁着沒有賓客到來的間隙,前面的攝影師手裡的鏡頭又在不停地閃爍,剛好江年又側頭,看向了不遠處緩緩駛過來的一輛豪車,周亦白的長臂虛虎摟着她,靠近,再靠近些,爾後低下頭,薄唇落在了江年的發頂的位置。
攝影師們看到,更是瘋狂的摁下手中的快門。
在之後數年的時間裡,這些被攝影師們記錄下來的珍貴照片,便成了周亦白最美好的回憶。
江年注意到頭頂微微壓下來的重量,蓦地擡頭,因為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不經意間,額頭“砰”的一下,撞到了周亦白的下巴上。
——他下巴真硬,跟鐵似的。
霎那,江年便疼的皺起了眉,捂住被撞的額頭,眼淚都出來了。
“是不是很疼?我看看。”看着一張小臉瞬間痛苦地擰了起來的江年,周亦白趕緊扒拉開她捂住額頭的手,去查看她被撞的地方。
看到她額頭上明顯紅了的一塊,他立刻便有些心疼地擰起了俊眉,溫熱幹燥的大掌,一邊無比輕柔地幫她揉着,一邊心疼道,“先進屋,找個冰袋敷一下。”
“沒關系,我沒事。”起初那陣強烈的痛意過去之後,江年便緩了過來,爾後,退開一步,同時去撥開周亦白輕揉着自己額頭的大掌,擡頭看向他,微微扯了扯唇角,爾後指了指外面那輛已經開過來馬上要停下的勞斯萊斯道,“馬老闆和他太太來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年,她避開的動作,那麼明顯,周亦白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隻是,此刻,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卻有些收不回來。
看着她,明亮的燈光下,她一襲淺紫色抹兇紗質禮服,脖頸修長,胳膊纖細,鎖骨性感,肌膚似雪,一頭短發輕盈,利落,妝容幹淨,清爽,紅唇皓齒,嘴角梨窩淺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殘存的水光盈盈閃爍,比星辰更亮更璀璨。
這樣的江年,太迷人,隻是,她卻拒他于千裡之外。
“哎呀,小江,小周,又看到你們倆口子了。”正在周亦白看着江年出神間,馬大老闆和馬太太已經下了車,朝他們走了過來,看他們倆,馬大老闆立刻便笑呵呵地開口。
“馬董,馬太太,晚上好,二位這麼遠特意趕過來參加家父的壽宴,實在是太榮幸太歡迎了。”看着走過來的馬大老闆和馬太太,江年先笑着開口,迎了過去。
周亦白緩過神來,也一起擡步跟了過去,笑容大氣又俊朗地朝馬大老闆伸手,“馬董,馬太太,歡迎歡迎,一路辛苦了。”
“小江,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麼又變漂亮了,和小周總是越來越郎才女貌,越來越般配了。”馬太太挽着馬大老闆的胳膊,看着江年和周亦白,眉眼裡皆是笑意。
“謝謝馬太太,馬太太您今天真美,特别是您今天的禮服,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穿出您這樣的韻味來了!”江年笑着,也由衷地道。
“小周,小江這麼漂亮又能幹的老婆,你可得看好了,小心一個不留神,讓人給搶走了。”馬大老闆看着江年和周亦白,又笑着打趣。
“是,是,是,馬董說的是,我一定看好我媳婦兒。”周亦白笑着答應,說着,他的手又去摟住江年纖柔的腰肢。
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摟住,将江年摟進了懷裡,然後,對着馬大老闆和馬太太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馬董,馬太太,裡面請,家父正在大廳裡等候着二位,二位先去進去休息一下。”
馬大老闆點頭,又笑道,“好,小江,那呆會兒咱們好好聊聊,聊聊你的下一篇論文題材。”
江年笑,點頭,“好,有馬董的指點,實在是我的榮幸,求之不得。”
馬大老闆爽朗地笑了起來,又跟江年還有周亦白,他們四個人一起合了張影,這才牽着馬太太一起,由禮儀小姐帶着,往主樓的方向走去。
馬大老闆剛走,緊接着,又一輛豪車開了過來,周亦白就摟着江年,又迎了過去。
從車上下來的,是沈志遠和季惠然。
“沈叔叔,季阿姨。”看到他們,江年熟稔地打招呼。
“沈董,沈夫人,歡迎!”周亦白摟着江年,對江年呈絕對占有的姿勢,笑着跟迎接沈家夫婦。
“小年,小周總,讓你們倆個在這裡迎接,真是辛苦了!”季惠然笑着,話語客套。
“應該的。”江年笑着,“您們都是長輩。”
“怎麼,沈公子和沈小姐沒一起來嗎?”摟着江年,周亦白像是随口問道。
“聽南和小琳呀,原本是要來的,不過下午小琳這孩子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東西,一直鬧肚子,就硬拉着聽南在家裡陪她,等下次,下次有機會再讓他們兄妹倆來好好拜訪。”笑眯眯的,季惠然道。
“小周總,聽南年輕,隻知道玩,不像你,早早的已經做出不菲的成績,以後聽南可還要靠你多關照關照。”沈志遠也是眉開眼笑地道。
“一定的,沈董沈夫人裡面請。”周亦白笑着點頭,對沈家夫婦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來。
“叔叔,阿姨,裡面請吧!”江年也笑着,對他們做出請的姿勢來。
幸好,沈聽南沒有來,要不然,看到周亦白和她這樣配合默契的演戲,估計,他應該不會開心吧!
......
下午六點到七點半,一個半小時的迎客時間,七半三十分,壽宴正式開始,幾百号人齊聚一堂,使得以往安靜的周家大宅,變得熱鬧非凡,大家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皆是有說有笑。
其實,這樣的壽宴,就是一個大的名利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是借着祝壽的名頭,來為自己謀利益,好在,大家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而能進得了今天這個場子的人,便沒有誰會嫌棄誰,看不起誰。
賓客迎接結束,江年由周亦白陪着,上樓換衣服。
其實她不想換,但是有錢人家的規矩就是不一樣,一場晚宴,女主人至少也得換上一兩套禮服,才能更加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還有與衆不同。
“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不用急着下去。”江年從衣帽間換了另外一套禮服出來的時候,周亦白就坐在沙發上等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看到江年出來,他又立刻回過神來,看着她淡淡開口。
江年搖頭,“沒事,下去吧。”
“真的不用休息嗎?”周亦白看一眼江年脫下了高跟鞋的腳,再次确認。
她兩隻腳的腳後根處,有兩處明顯的擦紅,甚至是磨破了皮,見了皿絲。
江年極少穿高跟鞋,這次一穿就是幾個小時,而且還一直站着,不停地走路,又是新的鞋子,會舒服才怪。
江年注意到周亦白看向自己雙腳的目光,卻隻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現似的,微微笑着搖了搖道,“不用,下去吧。”
話落,江年直接便要往門口的方向走。
剛才進了房間後,腳後根被磨破皮的地方,實在是疼的厲害,江年便直接把高跟鞋脫在了門口,打着赤腳去了衣帽間換衣服。
“江年!”就在江年從周亦白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周亦白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啊!”
江年一聲驚呼,猝不及防間,跌進一個溫暖又柔韌的兇膛裡,等她緩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是跌坐在了周亦白的大腿上時,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便要掙開周亦白的手,站起來。
“别亂動!”周亦白莫名的有些煩,在江年要掙開他站起來的時候,他卻緊緊地扣着她,在她的耳邊低吼了一聲。
江年眉心一蹙,側頭看他,便看到他那雙黑眸裡溢出來的怒火。
“那你能先放開我嗎?”雖然周亦白在發怒,可是江年卻異常地平靜。
周亦白黑眸沉沉地看着她,和她那無比平靜的目光對視着,直到過了好幾秒後,他才松開了扣在江年腰肢上的手,然後,吩咐一旁剛才給江年換禮服的傭人道,“去拿幾個創可貼來。”
“是,少爺。”傭人答應一聲,趕緊的便退了出去,去拿創可貼。
周亦白松了手,江年趕緊從他的大腿上站了起來,爾後,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後根位置。
皿絲在往外冒,是真疼!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倔,都流皿了貼個創可貼又怎樣?”看着江年,周亦白卻仍舊沒有消氣,臉色不善地沖她低吼。
“好,那貼一個吧。”淡淡的,江年答應一聲,然後,走到周亦白一旁的單人沙發裡坐了下來。
就是不跟他坐在一起,不過江年不是故意的,隻是沒有跟他坐在一起的習慣,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坐而已。
隻是,周亦白看着,心裡的火氣,卻更盛了。
“少爺,您要的創可貼。”馬上,傭人便拿了一盒創可貼跑了進來。
周亦白接過,對傭人道,“你下去忙吧。”
“是,少爺。”傭人答應一聲,又趕緊退了出去。
“我自己來吧。”看着周亦白手裡的那盒創可貼,江年伸手過去拿。
隻不過,她還沒碰到,周亦白就避開了她那隻伸過來的手,起身來到她的面前,然後,在她不解的目光下,直接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江年錯愕!
就在她的錯愕間,周亦白伸手過去,幹燥溫熱的大掌,握住她的腳腕,然後,擡起她的腳,架到了他的腿上......
“周......”
“别動!”
江年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可是,周亦白的大掌卻緊緊地握着她的腳腕,不松,另外一隻手,去拿了一個創可貼過來,然後張嘴咬住,直接用牙齒撕開,再開始往她的腳後根被磨破了皮的地方貼......
看着他,他的動作那麼細緻又溫柔,眼神那麼認真又虔誠,可是,江年卻隻是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她又試圖用力,想要把自己的腳抽回來。
可是,周亦白卻一直緊緊地握着,不松,繼續低着頭,在給她貼創可貼,也不看她。
“周亦白,我可以自己來。”江年忽然有些煩,拔高了聲音近乎低吼。
周亦白卻仍舊固執的在給她小心翼翼地貼着,一隻腳貼完了,他松開,放下,又要去握她的另外一隻腳。
江年看到,趕緊把另外一隻腳縮了起來,不給他碰。
周亦白黑眸幽深,沉如潑墨,沉沉看她一眼,然後,接着去抓她的另一隻腳。
“周亦白!”江年無奈,閉了閉眼,近乎哀求道,“隻有我們倆個人在,你可以不演了嗎?”
——演。
“呵......”周亦白低着頭,看着江年縮起來的那隻腳,忽然便低低地笑了,“今天在大家的面前都演的那麼好了,再多演這麼一下,也沒什麼關系吧!”
說着,他便用力,強行把江年縮着的那隻腳一把握住,放架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又拿了一張創可貼來,用牙齒撕開,繼續幫她貼到腳後根受傷的地方。
江年看着他,看着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他,有些煩躁地閉了閉眼,卻再沒有掙紮,也沒有再說什麼。
隻是,周亦白掌心和還指腹的溫度,實在是太燙人,讓她抑制不住的輕輕顫栗。
“好了。”等貼好了,周亦白才将她的腳放回去,松開,爾後,若無其它的從她的面前站了起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