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周維清和程亦然一起送别了趙楠,程亦然給她準備了一個保镖。
周維清自愧不如,表示:“我确實沒你想得周到。”
程亦然腦裡回蕩着趙楠離開時淚眼婆娑的樣子,怔愣了許久,回道:“事後的周到嗎?”
“啊?你在說什麼糟糕的東西?”周維清蹙眉。
“不,我的意思是,其實我們努力一些,能阻止這些糟糕的事發生吧。她的父母不會離婚,封箋也不會離開……”程亦然垂下眼簾,“而我什麼都沒做,隻是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沒必要這樣勉強自己吧,她父母的事,我們不了解情況也完全插不了手,而且這件事在我們察覺之前就發生了。”周維清長歎了口氣,跌坐在候車亭的長椅上,“你不是說将她交給阿基裡斯,是最好的交待嗎?”
“現在不太确定了,畢竟老師身邊還帶着他其他的一些學生,他要關注他們。而且趙楠……”程亦然頓了下,說,“她并不坦率。”
周維清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那把他們追回來!”
程亦然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追回來後我們怎麼幫助她?”
“總會有辦法的。”她糾結道,“她第一次要離家這麼遠,身邊舉目無親,我不放心。”
程亦然看了她一會兒,說:“這也是她突破自我的機會,你也知道她并不想待在這裡了。”
周維清給了程亦然肩膀一掌,沖她吼:“那你是什麼意思啊!一會兒說不行,一會兒說可以的!到底想怎麼做!”
程亦然被她推得後退了步,認真道:“在安慰你。”
周維清鼻子一酸,狠狠扭開頭:“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抱歉。”程亦然歎了口氣,轉頭看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隻是想表達合适的擔憂,合适的期待,至少這個計劃并不算太糟糕。将一切交給時間吧。”
周維清走回椅子上,悶悶不樂的看着地闆,忽然道:“我們去喝酒吧,程亦然。”
程亦然回頭看她一眼,點頭答應了。
二号開車過來接人,周維清一眼就認出他是什麼人,朝程亦然揶揄道:“你也算混出頭了啊。程亦然。”
程亦然聳肩笑了下:“遠遠不夠。”
周維清揚眉,上車,幽幽道:“野心挺大……嗯,也對。畢竟是你。”
程亦然敲着膝蓋,沒有回應。
周維清手機都不想玩了,有些煩躁的枕着手在車裡亂動,和二号道:“随便放點音樂什麼的。”
悠揚的鄉村音樂傳來,她看着窗外發呆,腦裡浮現自己和趙楠相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趙楠其實并不開朗,隻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懂事,不讓身邊的人擔心。
更多時候,她是一副懶懶的樣子,有作業時拿出一副廢寝忘食的勁頭,會喜歡被需要的感覺,遇事會很鎮定,但也會有脆弱的一面。不過最無法拒絕的還是她的溫柔。
她隻是普通的女孩子,但很積極。積極的取得成就,獲得幸福,這些并不是後天強迫自己形成的性格,她是真的想讓自己變得優秀。
父母無視了也好,發揮失常也罷,她總會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随後重拾這份勁頭。
這樣的趙楠在她眼裡很了不起。
可是現在的趙楠很沒精神,她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變得郁郁寡歡。她還在不斷掙紮着想逞強,想獨自一人擺脫壓抑。
像一隻原本應該翺翔藍天的小鳥折斷了翅膀,又不斷揮動翅膀,把自己傷得鮮皿淋漓。
她渴望她得到幫助,她需要有人給她療傷,好好照顧她,但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隻能像現在這樣,除了看着她,什麼也做不了。
不對,她現在連看也看不到了。
“程亦然,有時候,我真的想和趙楠在一起算了。她寂寞的時候陪她逛街,難過的時候和她躺在一個被窩安慰她。但她感覺不到的,她知道朋友的界限,她在此沒有摔過跟頭。她無法原諒的是她留不住自己喜歡的人。”
“你是說,為趙楠變彎嗎?”程亦然神情奇怪。
“隻是幻想罷了,她無法接受,我也做不到。”她哀怨道,“問題是,做不到!我隻是她的朋友。”
“我理解的。”程亦然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大概會把趙楠直接上了,也不用糾結這些。”
周維清錯愕,給程亦然豎起大拇指:“看來是我還不夠堅定……不過我要怎麼上她啊?”
程亦然沉默了下:“那個,你不用反思這些,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周維清:“……”
我這麼苦惱,你在這跟我開玩笑,是不是找抽啊!!
車在會所停下,周維清開門下車,擡頭看了一眼,嫌棄道:“我說喝酒,找個小酒館就行了,來這種地方幹什麼?這是喝酒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