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秉文這邊還是一如既往的練琴,不過蘇秉文挑不出聞嘉魚的錯來,一時間也不好找一位比聞嘉魚彈得還好的前輩來對比,懷疑他昨晚說自己沒長進根本就是來嘲諷他的。
不過等聞嘉魚放了同學的幾首曲子後,蘇秉文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那究竟是個什麼學校啊,他之前還猜測是那些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團體,怎麼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這簡直就是屠神現場。
“不行,是我傻了,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去現場聽一遍。我不相信。”
蘇秉文走火入魔。
“對比一下,你覺得我缺了點什麼?”聞嘉魚問他。
蘇秉文撓着下巴,嘀咕道:“我覺得難搞,這是天賦的問題吧?他們這一版我決定更大氣,你這邊相比就單調一些,總感覺你也表現不出來,如何帶入作者的情緒……”
“為什麼?”他打斷蘇秉文。
“說句不好聽的,你除了鋼琴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榮譽了,交際都這麼失敗,其實你這狀态整體來看就很落魄,可能你沒感覺有什麼……”
落魄……
聞嘉魚心底默默重複這兩個字,沒聽蘇秉文說什麼,繼續敲自己的琴鍵,試圖轉移注意力。
什麼意識?
一次次躲避,一次次被放棄、推開?他現在的情況确實如此,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麼好抱怨的,他練好琴就行,朝全世界前進,這很積極,一切都會變好。
根本不是這樣的吧,還不是在逃避嗎?這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吧……
他擡起手,握拳狠狠砸向琴鍵,發出刺耳的聲響。
“喂!”蘇秉文被他吓了一跳,“這是……你别砸啊!”
聞嘉魚一連砸了好幾下,手都砸紅了,猙獰着道:“你什麼用都沒有!!”
“關我家鋼琴什麼事!!”蘇秉文将他拽起來推倒一邊,憤憤道,“砸壞了賠錢!你現在不許走!”
“賠得起。”聞嘉魚滿臉陰沉道,整理了下被拽皺的衣服,轉身大步離開。
蘇秉文瞪大眼睛詫異的看着他離開,沒想到他會突然間發這麼大火。不過他現在他也氣得很,好好陪他練琴,給他分析問題,他幹嘛拿他家的鋼琴撒氣!
自己還是個彈鋼琴的呢!鋼琴對他來說不是像妻子一樣重要的存在嗎?幹嘛啊!!
聞嘉魚一路走出了琴行,攥着拳頭狂奔而去,往唐家的方向跑,一張臉憋得鐵青。
他現在還不知道要做什麼,開始唾棄自己的莽撞,卻不肯停下腳步,他害怕再次回到原來那樣完全停滞住,了無生趣的世界。
他總得做點什麼,無厘頭也好,他總得抓住身邊的東西,音樂不能給他全部,他也不應該是一個寄生蟲。
給音樂力量的是他自己,是自己!!
聞嘉魚,去奪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腳步邁過,滾燙的馬路上砸下幾滴汗水,又在一瞬被蒸發,不留痕迹。
一路跑到唐家,他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吧唧一聲趴在了人家門口,喘了幾口氣,将呼吸調整後,爬起來往裡走,一邊拿起手機給唐菀柳電話。
唐菀柳住的是唐家的大宅,即使是成年,隻要沒結婚,唐家的女人不允許搬出去住。他現在要進去,還得得到唐家的人同意。
不過電話沒有人接,他打了幾次還是同樣的結果,湧上腦門的一腔熱皿冷卻下來,他拿着手機轉身離開。
反正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