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要遠行,程亦然背好小書包準備走人,程母看着她準備,心裡疑窦叢生:“然然,你真的要非去不可嗎?你最近出行的次數太頻繁了。”
确實,程亦然不覺得去見顧炀哪裡麻煩,他是她的正事。
但程母的懷疑是個定時炸彈,說到底雖然高三了,還是無法徹底獨立啊。
“偶像的演唱會要在繼續舉行了,我要去看,還要簽名。”她淡定的說着,回頭朝程母笑了,轉身往外走。
程母有些動搖,女兒剛剛的笑在向自己傳遞喜悅,也帶着小心翼翼的懇求。
“能讓我去嗎?”
程亦然的眼睛這樣告訴自己。
她也無數次屈服于這精巧的演技,無論女兒是否在撒謊,她都會給她這樣的自由。
反正沒什麼的,女兒高興就好。
但這次她卻無法放心,甚至有着糟糕的預感,和沈濂的早戀給了她警醒,自己的女兒不能再放縱下去,至少她不能對女兒的行蹤一頭霧水。
堅定念頭,她叫住往外走的程亦然:“你說的偶像,叫什麼名字?”
随便說一個是不可能的,因為很容易被查出來,而且她并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至少她沒把門票給弄出來。
這是個漏洞百出的謊言,程亦然很擅長胡說八道,但現在她卻無力去彌補這些漏洞将謊言完滿。
因為她踩了程母的雷,用撒謊的方式隐瞞是最拙劣的手段。她不想傷害自己的母親。
她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物裡神色擔憂的母親,等待着制裁。
是放過她還是坦白?她将繩索送到了程母手上。
程母看她這樣就知道自己的女兒肯定有鬼了,不過她一點也不憤怒,反而感到心疼。
她很明白看起來脾氣不會怎麼好的女兒對自己有多溫柔,或許她并不乖巧聽話,但她不會讓自己不安,每次沖突,先認輸的總是她。
可……
“是沈濂嗎?”她問。
“不是。”程亦然搖頭。
程母沒有再問,而是下了命令:“不許去。”
這個溫柔的母親一旦霸道起來也會讓人無法招架,她完全不給程亦然解釋的機會。
沒有瞞住。
程亦然此刻心裡的僥幸完全消失,探望的計劃也破滅,她還以為可以和顧炀來一段愉快的基地約會時光,甚至昨晚還做了個美夢。
她内心有些麻木失神,知道電話鈴聲響起,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拿出手機看了眼。
“然然,給我。”程母已經走了過來。
“母親。”程亦然語氣裡充滿懇求和急切。
程母停下腳步,溫柔卻不容違抗道:“你知道我的态度,你可以選擇自己跟男孩子說,或者我跟他說。”
顯然,她很清楚自己這個媽媽在女兒心中的地位,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底氣。
這不是誰去說的問題,問題是她根本不想讓顧炀聽到。
是她弄巧成拙了,要讓顧炀一大早莫名其妙就要被分手,誰心态不崩啊。
不過程亦然心裡這種形式上的被分手對她來說并沒有這麼可怕,又不是戀愛腦。而且她也不會跟自己母親鬧起來,當然以母親為先,想辦法讓顧炀暫時接受。
不過這個對她來說不太難,畢竟和程母一樣,她也相信顧炀。
做好心理準備,她接通了還在振動的手機。
“早安,出發了嗎?”顧炀的聲音還挺精神,也一如既往的溫柔。
程亦然突然想給剛剛那個做好準備的自己來一耳光,張着口半天沒将台詞說出來,在程母嚴肅的目光下,憋出了個:“早安。”
“怎麼了嗎?”他覺得怪怪的。
程亦然這一刻想抓着手機拔腿就跑,隻要她離開這裡,誰也不能攔着她。隻要走出去,去找顧炀就好。将事情跟他解釋清楚,熬過母親的控制……
不過她的腳卻牢牢釘在原地,無法動彈,最後手機被程母拿去。
“你好,我是程亦然的母親,請問你是?”
顧炀愣了下,沒反應過來,程亦然的聲音遙遙從話筒裡傳來。
“媽,不要這樣。他是我重要的人,你預估了這樣做對我的傷害嗎?”
“他不該存在。”程母并不退讓,“你的心思也不應該放在他身上。”
“伯母,我會對你女兒好,同時保持距離,她和我……”
“你住嘴,我不要聽你說話,請你從她身邊離開。”
“媽……”
程母将電話挂斷收起來,冷着臉道:“你現在那也不許去。你做什麼都可以,唯獨這件事,我不能給你自由。”
程亦然很煩躁,皮笑肉不笑道:“你這樣做沒有意義,而且說不定會後悔。”
“你在威脅我嗎?”
程亦然:“……”
程母又道:“你覺得你還要住校對嗎?”
她摘下書包,繞過程母走回了房裡。
不可能會反抗自己的母親,不要問為什麼,即使程母要拿到捅自己她也不會反抗,沒有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