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現現的面容,晃在窗簾之内,正好被紀黎和紀桓看到,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紀桓握住手中的劍,又欲上前。
他似乎心中還有懷疑,想将馬車内的人拉出來,掀開面紗,好生瞧瞧,看看是不是紀雲舒。
腳步才剛挪動一步,瞬時就被紀黎拉住。
小聲提醒:“容王在此,你我不能亂來。”
紀桓很不甘心,待馬車離遠了,一把甩開紀黎的手。
宣洩心中怒火:“馬車内的人,要真是雲舒,你我豈不是放走了她,還如何替三弟報仇?”
相比他,紀黎卻冷靜很多,沉着一張臉,道:“不管是不是,你方才這麼一鬧,你我也算是跟容王結下了梁子,日後行事,必然諸多不便,甯可多一個朋友,也不要多一個敵人。”
紀黎是左司尹,既能文,也能武,算得上是一個軍師,腦子自然轉得比紀桓這個二愣子快。
紀桓也隻好作罷,可鼻孔裡似乎都炸出了白氣!
而且還要趕回去為紀元職送喪。
可,要是等兩人到了家,發現紀府被燒得所剩無幾,自己的祖母還死了,恐怕會後悔現在沒有追上去,将那輛馬車劈成兩半!
……
馬車内,衛奕已經安撫下來,抱着那兩幅畫。
“舒兒,剛才那是什麼人啊,他是要殺我們嗎?為什麼要殺我們啊?”
“沒事的,他們沒有要殺我們,是弄錯了。”
“真的嗎?”
紀雲舒點頭:“是。”
衛奕往她身邊又挪了挪,不再說話。
紀雲舒心思一沉,方才若不是景容攔着,她已經死了吧。
伸手撩開簾子,朝前面看去,正好也看到景容回頭看自己。
他眼神中,帶着一絲擔憂,紀雲舒點了點頭,示意感謝,又表示自己沒事。
這才将腦袋縮了回去。
這一路上,景容就更加警惕了,命令幾個侍衛,換到了馬車後方,将馬車夾在了中間,以防萬一。
行了一段路,天色也漸黑了下來,好在官道的路比較平坦,趕在墨夜将降至之前,到達了一家客棧。
客棧雖是設在郊外,但也很大,周圍,也還有來往的商人停坐休息住店。
下了馬車,紀雲舒雙腳一着地,這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景容命人将馬牽去喂草後,帶着人進了客棧。
一行人,男的俊而冷酷,各個手中都帶着長劍,女的穿着素雅不凡,還有面紗遮面。
這郊外之地,雖然商人和劍客居多,不足為奇,可這一行人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矚目。
好幾個男人,甚至将目光直接落在了紀雲舒的身上。
垂涎三尺!
熱情的小二弓着腰,趕緊迎了上來:“幾位可是住店?”
景容面無表情!
給小二吃了一嘴的冰。
琅泊上前,掏出一錠銀子,往那小二的手裡一塞,吩咐:“替我們準備幾間上房。”
捧着手裡的銀子,小二眼睛都放光了,将肩膀上的毛巾一扯,往前一掃。
“得嘞,幾位客官樓上請。”
将人往樓上帶。
紀雲舒剛上了幾節樓梯,樓上就跑下來一人,腳步生風似的,猛的朝她的肩膀撞了一下。
腳步踉跄,紀雲舒的身子被撞得往後倒去。
幸好,被身後景容的手掌一把扣在腰上,穩了下來。
撞人的,是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低着頭,似有些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