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看午時就要到了,無論是皇上的旨意也好,容王的人也好,始終沒有來。
看來“刀下留人”有些懸!
厲大人不禁捏了一把汗,難道真要斬人?
刑場不遠的地方,停着一輛馬車。
車上并無标志。
找一會,車簾被裡頭的人輕輕撥開,景亦探出目光,看向刑台上被綁着的紀雲舒,又看了一眼天色。
現在,已經午時了!
景容,你當真為了自保,而要眼睜睜看着你的女人死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的心,真是比我還狠。
而那厲大人已經盡量拖了會時間,最後實在不能再等,隻能将令箭取出,歎了一聲氣,将其丢了出去。
“行刑。”
劊子手得令,朝大刀上噴了一口酒,揚起大刀,迎着冷硬的光線,揮了下去。
紀雲舒頓時人頭落地。
那顆鮮皿淋漓的腦袋從刑台上滾了下去,滾到了前來圍觀的百姓面前,引起一陣騷動,大夥紛紛驚恐得往後退去,捂着嘴不敢直視。
同時,紀雲舒被斬去頭顱的身體也倒在了皿泊中。
鮮皿染紅了她的衣裳、鞋子……甚至每一寸肌膚。
劊子手擦了擦沾染皿迹的大刀,搖搖頭,“可惜!”
畢竟,誰不知道聞名京城的紀先生可是一位大人物啊,怎麼就是女子之身?怎麼就欺君犯上了呢?
厲大人看着被斬首的紀雲舒,偏頭歎氣,索性擡着屁股走人了。
而遠處的景亦徹底愣住。
“怎麼會這樣?”
你說怎麼會這樣?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他眯着一雙眼睛,難以置信,“景容,你當真不來?”
不來劫法場?
外頭的鬥泉出聲,“王爺,看來容王也沒有多在乎她,不然不可能不來救人。”
“真是出乎本王意料之外。”
太意外了!
鬥泉想了想,詢問,“那……計劃可變?”
景亦搖頭,“按照原計劃行事。”
“是!”
他放下車簾子,命人離開。
容王府。
景容将自己關在屋中,誰也不見。
琅泊疾步前來,站在門外敲了敲,通報,“王爺,人已經被斬了。”
沒有回應。
“紀先生她……”
“本王想靜一靜。”
琅泊既擔憂,又焦急,并沒有離開,說,“翰林院的修撰林大人來了,說是……帶了紀先生的遺書,要親手給王爺。”
“……”
“讓他進來吧。”景容的語氣十分蒼涼。
琅泊領命,去将林殊請了過來,他身邊,還帶着一個小随從,不像一般随從那樣唯唯諾諾、畢恭畢敬,反而自身還帶着一種迫人的氣勢,盡管低着頭想要極力掩蓋,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大人,王爺在裡面,請進。”
将門推開,琅泊領着他和他的随從進去了。
景容站在窗前,背身而對。
林殊拱手,“參見容王。”
良久,景容出聲,“說吧。”
“紀姑娘被關押刑部大牢時,請下官為她代筆,寫了一封遺書,如今人已死了,下官便将紀姑娘的遺書帶來給王爺。”林殊從袖中将那份折疊整齊的遺書呈了過去。
卻良久不見景容轉身過來接,隻簡單道了一句,“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