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對上她的視線走了過來,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漠,看不出任何波動的情愫來,讓人覺得有幾分距離感。
紀雲舒見他安然無恙,心底的擔憂也放下了,問,“你去哪兒了?”
“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這話什麼意思?
紀雲舒眉心輕皺,困惑的望着他,想知道答案。
景容似乎不想解釋,沉默着。
“蘇先生派人到處在找你,你究竟去了哪兒?你這樣不告而辭,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我說了,我一直都在,根本沒有離開過。”
“沒有離開過?這麼說,我被綁到翠悅閣的事你知道。”
景容選擇沉默,卻是默認的意思。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不出來救我?”紀雲舒眉心緊皺,實在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眼底困惑萬分,牢牢的盯着景容的眼睛看,想聽他說個明白。
景容側身走了幾步,在院子裡的一棵樹下停了腳步,深邃如曜的眼睛沒有焦距,話在喉嚨裡停頓了許久,才說,“我隻是有些事情還沒有特别想明白,所以想一個人冷靜冷靜,知道翠悅閣的人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所以才沒打算現身,何況……蘇将軍不是已經找到你了嗎?”
他最後的一句話似乎有些酸。
紀雲舒望着他的後背,邁着腳步緩緩靠近,原本不解的神色已經舒展,嘴角上落着一道幾不可見的笑意,說,“可我希望找到我的那個人,是你。”
“隻怕你真的走丢了,能找到你的人隻有蘇将軍。”
“你吃醋了?”紀雲舒從口中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景容的後背猛地顫了下,一時啞口無言。
吃醋?
自己怎麼吃醋?
不可能!
他眸子輕輕晃了下,握劍的手也不由的緊了幾分,說,“不要随便揣測我的心思,我沒有!”
“你何必騙自己?”
“我再說一遍,沒有!”景容轉身,眼神認真的看着她,嚴肅且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是生是死與我無關,不管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即便我真的記起所有的事情,那我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我隻知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紀雲舒就已經撲進了他的懷中。
牢牢的抱着他。
将臉埋在他炙熱的兇膛上。
景容愣了一下,剛要伸手去推她時——
她說,“我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去想那麼多,你就是景容,就是我等了這麼久、找了這麼久的人,在我心裡,沒有人可以替代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就算你要一次次推開我也沒有關系,我還是會在你身邊,無論将來你去哪兒,我都跟着,你這輩子,甚至生生世世都别想離開我。”
同樣的,她也說的明明白白,一字一句都說的清清楚楚。
對于剛才景容的話,她并不難過或者惱怒,一部分原因也是習慣了,從找到景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他們往後的路會走得十分艱難,不過,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不管對方如何推開自己,也不管他如何說,自己都要死皮賴臉的跟定他了,休想把她推開。
景容這樣的铮铮男兒,即便無數次告訴自己,他不可能再次愛上眼前的女子,可心裡無論如何的抗拒,言語如何的嚴厲,最後在紀雲舒的面前都不由自主的化成了一股不着痕迹的輕霧。
或許說,如今已經将以前忘得幹幹淨淨的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再次愛上了這個對死纏爛打的女人。
隻是——
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紀雲舒仰頭凝上他的下颌,一雙黑白分明眼睛如同天上的星星那般漂亮,臉蛋上抹着一絲紅暈,說,“你就是這樣,明明心裡比誰都擔心我,卻總是不肯承認!是我不好?還是我不夠好?竟讓你在我面前的時候顯得這麼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