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突說的一句話,讓紀婉欣愣了。
“雲舒,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不着急,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再一塊走,而且随行的也都是些男的,糙漢子們照顧人也不精細,我若在你旁邊,也方便一些,你現在……”
話還沒說完——
“二姐。”
紀雲舒打斷了她。
看着她那張擰着擔心而柔弱的臉,紀雲舒眼眸一深,沉聲說,“自小在紀府,除了張嬷嬷和鸾兒,二姐便是待我最好的,這份情,雲舒會記一輩子,若要還,怕是也無法計數多少。”
“你我是姐妹,待你好,是應該的啊。”
“二姐性子向來溫和,在府上,也從不與人争吵,加上身體不好,常年都隻是在自己的落院裡待着,按道理,不争不搶、修身養性才是二姐你的向往,将來嫁戶好人家,相夫教子,安穩一生,總比終日陰謀算計、你争我奪來的快樂。”
紀婉欣露出一臉懵逼的模樣,可隐隐約約,似乎又察覺到了什麼。
卻沒有點破,假裝自己無知!
紀雲舒又倒了一杯茶,再次推到她面前,将之前那杯茶拿了回來,說了一句,“别等茶涼了再喝,涼茶入胃,會很難受。”
順然之下,端起那杯涼茶,直接倒在了地上!
紀婉欣靜靜地聽完了她含着深意的話,又看着她将涼茶倒掉,隻是抿了抿唇,到底沒說話。
隻是點了下頭,喝了一口熱茶!
随後起身,說,“我去給你取件衣裳吧。”
她走到屏風前,将一件淡藍色的披風取了下來,卻沒有急着走過去給紀雲舒披上,而是站了一會,看似是在整理衣裳的褶皺,垂着眉眼,都是心思。
終于忍不住了,溫柔的出聲。
“雲舒,你有話,直說吧。”
始終沒回頭!
也許是不敢。
紀雲舒也沒有扭頭看她,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空茶杯上,良久,才撐起身子走到紀婉欣身邊,抓過她手裡拿着的披風。
披在自己身上!
一邊說,“有些事情,無需挑明了說。”
“你不說,我豈會明白?”
紀雲舒淡笑,握住她的手,“還記得紀府大火那晚,我問過你,當年将我與紀裴在梅花樹下說的話告訴爹的人,是不是你,其實當時你如何回答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因為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去追究。”
紀婉欣将手抽了回去,“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紀雲舒沒應她的話,繼續說,“你和大姐進城的那一天,在胭脂鋪裡,我本以為真的是大姐推的梁家小姐,可當我看到她衣服上有一絲皿迹,而正好你的手又被刮傷了。”
這一刻,紀婉欣明白了她的意思,驚訝不已。
“雲舒,你懷疑是我?”
“是,我的确懷疑你,可這個大膽的猜測,我沒有繼續猜,但我沒想到,因為我屢次相信你,以為你都是無心之舉,結果,換來此次高山寨上死傷無數的後果,那一條又一條的命,都是因你而起。”
“雲舒,我……”
“紀婉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紀雲舒手心緊擰,大聲質問。
紀婉欣驚詫的腳步趔趄,往後狠退了幾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眼眸狠厲的紀雲舒。
她咬着淡紅的唇,眼睛汪汪,搖着頭,說,“雲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将你和紀裴的話告訴爹的,更不知道你為何會覺得是我推的大姐,才導緻梁家小姐摔倒死的,而所謂高山寨發生的一切,又與我何幹?雲舒,你誤會我了。”
眼淚落下,楚楚可憐!
紀雲舒冷笑,朝前步步緊逼。
結果将紀婉欣逼退到身後的柱子上。
紀雲舒一雙冷眸,盯着她淌淚的眼,心一橫,質問,“當時被抓的那兩個山匪之所以能逃走,是你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