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年來,平陽侯府沒有任何人會當衆提起那個叫杜慕白的人。
仿佛那個人,從未出現過!
李成也隻是偶爾在李文姝的面前提上幾句。
但也隻是提幾句,并不會多講。
他未曾想到,現在自己負責的這樁命案中,竟會牽扯進杜慕白。
而随着他剛才的話一出,一股低氣壓順勢在廳内緩緩蔓延開來。
剛有了一點線索的人物竟然死了。
死在了今年仕子們口中傳說鬧鬼的文舍裡。
還是比蘇巧早死了三年!
怪!
紀雲舒重新拿起那把破舊的折扇。
目光盯着上面暈開的字迹。
看了許久。
分析道:“死者生前極為重視這個包袱,甚至會抱着包袱偷偷的哭,可見那裡面必定有她十分重視的東西,可包袱内除了一身衣裳和破舊的鞋子之外,唯一談得上重要的,就隻有這把扇子,而她如此在乎這把扇子,固然也就是在乎贈扇的人!扇子上的詩是那個叫杜慕白的人所寫,詩句乃是情,想必,是杜慕白寫給蘇巧的,所以她才會這麼在乎。那麼……二人的關系可見非同一般,若不是夫妻,便是情人!”
“不可能!”李成當下否決。
聲音很大。
眉梢緊皺。
紀雲舒:“為什麼不可能?”
“杜慕白是我府中的門生,我當然知道他的一些事,據我所知,他并沒有婚娶。”
“那就是情人!”
“也不可能。”
嗯?
紀雲舒揚了揚手中的扇子,繼續說:“這扇子上的詩确實是情詩,若不是情人?又豈會贈送這樣的扇子?成世子口口聲聲說不可能,可有原因?”
“因為……”他喜歡的是我的阿姐,又豈會給别的女人寫情詩?但這番話,他及時咽進了肚子裡,隻說,“反正……就是不可能。”
一甩袖子。
不願将自己阿姐與杜慕白的陳年往事道出來!
畢竟,極少人知道。
紀雲舒看他欲言又止,猜到其中定是藏着什麼事是不能說的。
她也不願打破砂鍋問到底,隻道:“但不管如何,死者必定與杜慕白有關,所以要确定她的身份,恐怕得先從杜慕白的身上着手,既然他當年是你府中的門生,你對他應該有所了解,我想看看能不能從他來往的人當中,查出蘇巧的身份,所以還請世子将他的事情詳細說來。”
李成想知道這個叫蘇巧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為何會有那把扇子?
便将自己知道的有關杜慕白的事一一說出……
那個有着“南申才子”之稱的杜慕白,當年可是轟動了整個高定城。
在入高定考試時,因為一篇文章,從而得到了平陽侯的賞識。
讓他入了府中做門生。
此人的圈子極小,并不認識什麼人,隻知道他是家中獨子,家境貧寒,有關蘇巧這個人,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
更不知道他是否有一位相好?
那一年,所有人都認定杜慕白一定會高中狀元,哪裡知道,就在臨近考試之前,竟有人檢舉他偷盜了另外一名仕子的詩詞,當時證據确鑿,他無從辯解。
平陽侯大怒,取消了他作為平陽侯府門生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