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川看着紀雲舒拉着自己手臂的手,眼裡的寒意竟然減少了幾分,若是換做以前,他必定将這名女子冷冷推開,可是從南塞沙漠一路出來,他們可以說朝夕相處了半個月,那半個月裡,紀雲舒講了許許多多有關她和景容的事,雖然那些記憶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故事他一點也不排斥,即便常常不應答一聲,可他總是安安靜靜的聽她講完,所以,他明白紀雲舒對那個叫景容的人有多麼的深愛,多麼的思念……
所以,他在推開紀雲舒的這一刻有所猶豫。
紀雲舒眼眸裡的淚水越滾越多,這次,她說不什麼也不會讓他離開了。
“姑娘,你也看到了,現在有很多人在找我,一旦我被發現,可就真的走不了。”
“我來燕京的目的就是找你,我跟在溫家兄弟的身邊也是為了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出現,我怎麼可能再讓你走,我不管你現在要去哪兒?或許要去做什麼?我都不能再離開你!”她說得認真無比,手心的力量也加重了幾分。
離川聽了這話,兇前一沉,那種滋味道不明說不出,他朝着遠處看去,剛剛過去的那行巡邏的人已經走遠了,但若是找不到他的話,那些人很有可能返回,他必須趕緊離開,否則就會鬧得山莊人人皆知。
想及此處,他立刻将紀雲舒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推開,言辭冷硬的告訴她,“我們不是同一種人,你要是真的想找到你要找的人,就趕緊去别的地方找。”
說完,他出了假山,準備離開。
紀雲舒快步攔住了他,身側就是湖。
她顧不得什麼危險不危險了,顧不得什麼理智不理智了,大聲質問他,“景容,你究竟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這一聲帶着嘶吼哽咽的聲音喊得離川兇口猛然一痛!
他臉色徒然一凝,眉心緊皺,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一隻大手死死的抓着自己兇前的一團衣服,身子也微微彎了幾寸。
痛!
就像有人在一寸一寸剜自己的心一般,痛得皿肉模糊。
紀雲舒沒想到會這樣,面色擔憂,緊張得聲音哆嗦起來,“景容,你……怎麼了?”
他腳步往後無力的踉跄了幾步,腦子裡一陣一陣的疼着,好像有無數的畫面在一一閃過,一幕接着一幕,像是刀片一樣從他的腦袋深處一下下的切過,而那些畫面似乎很清晰,又似乎很模糊,他整個人都被攪得幾乎崩潰了,視線削弱,隻看到紀雲舒那道瘦小的身子在自己眼前模模糊糊的晃着,他試圖說些什麼,可卻覺得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下隻有腦子裡劇烈的疼痛是他能感知的!
“景容?景容……”
他漸漸失去了意識,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去。
紀雲舒雙臂展開,抱住了他笨重的身子,她不知道離川為何突然這樣?心裡無比擔憂,她肩膀用力的撐着那具“傾軋”而來的身體。
這時,遠處巡邏的人已經朝這邊折回了,一盞盞燈籠由遠而近的靠了過來,開始在假山後面一一尋找起來。而以現在離川這樣的情況,根本不足以逃離,若是被抓到,後果不堪設想,她朝四周一看,假山後面自然是躲不了了,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