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言卻點了頭。
拖着笨重的身子從地上起來,抹了一把眼淚,擡腳出了靈堂,又突然停了下來,與紀雲舒說。
“紀哥哥,我爹生前最怕髒了,我想讓他整整齊齊的下葬,别把他的衣裳弄髒行嗎?”
言外之意是,你可千瓦别把我爹給解剖了啊!
不然我爹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紀雲舒沖了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常一言離開後,紀雲舒也開始辦起了正事來。
走到棺材旁,往裡一看。
裡頭,常老爺臉色白裡泛青,眼窩深陷,顴骨凸起,唇角兩端也朝下凹去,顯然是死了好幾日,好在最近這幾天都在下雨,屍體周邊也都灑了皂角粉和蒼術,所以屍臭味并不是嚴重。
“有手套嗎?”
常管家趕緊命人取了一雙手套給她,随即,又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旁邊。
恭敬的與景容說,“王爺不如坐一坐,我命人泡一壺茶過來。”
泡茶?
在靈堂裡?
景容嘴角一撇,坐到椅子上,說,“茶就不用了。”
本王可不喜歡在靈堂裡喝茶。
晦氣!
常管家嘴角抽抽,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而景容的目光則眼不眨的盯着紀雲舒。
看這個小書生破案,向來是他覺得最爽的地方。
帶勁!
紀雲舒戴上手套,将手伸進了棺材裡,輕輕掰過常老爺的頭,露出了他脖子上的那條勒痕,麻繩留下的印迹清晰可見,紅中透青,除了那一條痕迹,别無其他。
随即,她又掰開了常老爺的嘴巴,舌頭抵在下方,舌尖往上盤起,加上雙手呈現向内蜷曲、雙腳瞪直,種種證據,都表明是上吊死的。
難道——
真的是自殺?
三個人集體自殺而死?
這也說不過去啊!
莫非冤魂索命?
不,這世上哪裡有什麼冤魂索命啊。
房明三上前詢問,“紀先生,怎麼樣?查出什麼來了嗎?”
“死者的确是自殺死的。”
“那……也就是說,沒有兇手?”
紀雲舒眉頭一緊,“也不一定。”
“怎麼說?”
“死者如果是選擇自殺的話,為何在做出選擇的時候,會用力掙紮?雙手蜷曲的程度很大,而且死時雙眼瞪大,還滿臉猙獰?”
衆人眼巴巴的看着她,想繼續聽下去。
紀雲舒話并沒有說全,而是磚頭問常管家,“常老爺死時穿的衣服還在嗎?”
“在。”
“麻煩你取來。”
“衣服有什麼異常嗎?”
“你先拿來看看吧,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在下也不好說。”
常管家“哦”了一聲,就立馬讓人将衣服取來了。
有錢人家的衣服就是不一樣,上等的錦緞袍,繡的樣式也十分出挑,就連那雙靴子也一樣,和景容腳下那雙靴子大有可比。
紀雲舒在衣服上仔細查看了一番,突然注意到袖口上的一團污漬,摸了摸,又放到嘴邊聞了一下,察覺不出是什麼。
後一刻,她又注意到那雙鞋,因為常老爺自殺那晚下着大雨,鞋底都是泥巴。
所以,這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