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紮爾一直就有衆多顧慮,一邊擔心越丹使詐,又一邊擔心呼和浩會暗中作怪、另有别的打算,故而處處防備,以至于遲遲不肯出兵,正所謂,要想百戰百勝,就要知己知彼,沒弄清楚越丹的底細之前,木紮爾自然不會貿貿然就出兵,要不是三爺,木紮爾也不會這麼早出兵。
聽得格塔這話,三爺闆着一張臉,嚴肅道,“從越丹在西部草原崛起的那一刻,這一戰就在所難免!越丹人這麼猖狂,直接帶兵來這邊駐紮,木紮爾又怎麼會忍?隻是他考慮得比較多,畢竟這是打仗,不是打獵!而且此次出兵也是遲早的事,跟我說與不說,并沒有直接性的關系。”
謙虛了!
格塔笑了下。
渾身的肌肉抖了抖。
他操着粗狂的嗓音:“那倒也是,打越丹确實是必然!可要不是你,以木紮爾的性格,他顧慮的越多,時間就會拖得越久,雖然這不是打獵,卻像打獵一樣!要快、狠、準,這樣我們才能占盡先機、處于上風,而不是被動,偏偏木紮爾不喜歡打仗,也最怕在這片草原上染皿,可要我說,這場仗早就該打了,在越丹人沒來之前就該帶兵滅了他們,這才是我們侯遼人的氣概!”
你說,對不對?
從格塔的語氣可以聽出來,他對木紮爾實行的“仁政”十分不滿。
甚至心裡積累了許多怨言。
三爺不想戳破他!
更不知道格塔為什麼會在自己面前說這些敏感性的話?難道就不怕他告訴木紮爾?
撇開這些。
三爺帶着安撫的語氣道,“格塔,侯遼在草原上與各個部落停戰了這麼多年,一直都以和平為主,現在要打仗,木紮爾自然要顧慮很多,要是冒然就開戰,恐怕會引來很多麻煩,畢竟這片草原不隻有我們侯遼,打起來,會死傷無數,搞不好,我們今日占領的這塊地也會拱手與他人。”
這話,換來格塔一笑。
帶着不屑。
“我說赫赤安答,你何時跟木紮爾一樣瞻前顧後了?”他語氣裡有些諷刺,繼續道,“咱們草原上的人都有一顆不怕死的心,我們是為戰争、為了這片草原而生的,心存仁慈,那是弱者的表現,成不了氣候。”
一雙眼睛裡,帶着對權力的渴求。
甚至完全暴露了他的野心。
隻是——
三爺卻覺得他話裡有話。
無緣無故與自己說這些?
眯了眯眸子:“我怎麼聽不懂你的意思?”
格塔意味深長的咧嘴一笑,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赫赤,你我都很清楚,要想做草原上的霸主,不是隻有和平休戰就行,還得……有野心!”
呃!
“……”
“不要誤會,我說這番話沒有别的意思。”
“你不如開門見山跟我說。”
格塔也算個直爽的人,心裡向來藏不住話,朝周圍顧看一眼,壓低聲音道:“你我跟随木紮爾這麼多年,雖然你我都圈地養兵,也有權威,可是說到底,我們還是得聽他的,在一個心存仁慈的領導手下,我們也會變得越來越仁慈,遲早都會像被關在籠子裡的老虎,任人宰割!”
呃!
三爺一怵!
拳心緊握。
格塔再道:“希望我的話,赫赤安答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