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目光渙散,盯着地上。
可見受了極大的打擊。
二人就這樣坐了,許久也沒說話。
林子裡起了一陣風,讓兩人都精神了幾分。
景容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要的答案我已經給你了,事實證明,在恩情和權勢面前,呼和浩選擇犧牲了你。”
提醒他!
白音不語。
一雙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
“白音,沒人能強迫你站在哪一方,也沒人能強迫你左右,你想怎麼打算,都可以。”
“我還有的選嗎?”他轉眸看着景容,眼眶濕潤,“這些年來,我為他出生入死,為他打來了整片西部草原,我以為他拿我當兄弟,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會救我一命,可我沒想到,當我走到懸崖邊上,那個伸手推我的人,會是他。”
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
十分苦澀。
又帶着一絲自嘲。
景容無需過多的安慰他,因為是個有思想、有辨别的人,都能想明白。
他拍了拍白音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如何打算,都可以,沒人會強迫你。”
白音低垂些眸子。
景容起身準備離開——
“多謝。”
一聲謝意從背後傳來。
景容唇角往上一勾,“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
“之前在越丹軍營比武的時候,其實你是故意輸給我的。”
呃!
白音擡眸微驚,他以為自己輸得不漏痕迹,可原來,景容早就知道了。
确實,當時他是故意輸的。
就是希望呼和浩放他們走。
景容折了回火堆旁,坐下。
烏力罕問,“景公子,他怎麼說?”
景容面無表情道,“等他自己決定吧,他是想跟我們一起打越丹也好,還是不插手,都随他。”
烏力罕點頭。
可旁邊的侯遼士兵道,“呼和浩要他的命,他當然應該跟随我們一起打越丹才對,将呼和浩的頭擰下去。”
有人附和,“都說越丹人有野心,而且心狠手辣,真是一點也沒錯。”
烏力罕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
但他擔憂道,“此次我們斷了他們的援軍,又毀了他差不多一半的糧草,逼急了那幫越丹人,恐怕他們會以招還招。”
莫若出聲,“這片草原到處都是侯遼人的營地,呼和浩就是派人燒得了東,也燒不了西。”
“就怕其中有意外!”景容看着面前的火堆道。
嗯?
“依景公子的意思是?”
他說,“人一旦被逼急了,就會狗急跳牆,他呼和浩再如何耍小聰明,說到底也是個莽夫,喜歡拳腳上見真功夫,援軍被攔,糧草被燒,他們自然不會再等,必然會出兵,這一戰,不會等太久。”
一士兵說,“出戰倒是好了,也免得一拖一拖,盡早滅了越丹那顆毒瘤,還咱們西塞草原一個安靜。”
但——
景容可不是這個以為,而是還有顧慮。
旁人看不出來,但莫若看得出,畢竟二人從小穿着開裆褲一起長大,太熟悉對方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