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顧北亭與雲來茶樓是有租約的,未到期就趕人,茶樓是要惹麻煩的。
他一個夥計,可不敢給茶樓捅這種婁子。
蘇汐月就等對方這句話,因此聞言後,隻一點頭就爽快道:“這可真對不住,原來竟是我聽錯了。”
“可不是嘛,您是聽錯了。”
“哦,也就是說,顧先生可以一直說下去喽?”
這話頓時讓夥計臉上笑意一僵,不住的滲出絲絲苦澀,“這,這個,都是白字黑字寫好的嘛。我們不趕人,可顧先生也隻能說到這個月末,租約也就到期了。”
話中含義昭然若揭,老掌櫃已下定決心,不會再給顧北亭機會。最多到這月末,顧北亭就要卷鋪蓋,從雲來茶樓走人了。
蘇汐月從顧北亭口中沒能打聽出消息,這回倒是三言兩語就套了幹淨。
但正要再開口時,就聽美豔婦人冷笑着揶揄道:“哎呦,這位小姐若真是菩薩心腸,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顧先生正好在貴府養傷,那直接留下在貴府供職,豈不更好?”
這蘇家人,簡直一個比一個愛多管閑事!
住在這麼大宅子裡,雖仆人沒見幾個,可也絕對是家大業大,不缺吃喝的,幹嘛非要和他們這些走江湖賣藝,吃不飽穿不暖的過不去?!
若真個好心,又這麼欣賞姓顧的,接回家裡接濟不是正好?
蘇汐月隻一眼,便将婦人的心思看了個通透。
她略眨了眨眼後,立時将嘴邊話一轉,淡笑着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奈何人各有志,我倒不好強迫旁人。”
就在美婦嗤嗤冷笑時,蘇汐月又話鋒一轉道:“但既然有緣和顧先生相遇,就讓我助先生一臂之力,全了心願可好?”
這話轉的彎有點兒大,不知來鬧事兒的衆人愣住,就連顧北亭,柳老夫人等人都不由呆了呆。
“汐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柳老夫人問出衆人心中疑惑的同時,顧北亭更是激動卻困惑的幾步趕到蘇汐月面前,手足無措道:“蘇小姐,我在貴府養病已是勞煩諸多,怎能再讓你多費心……”
蘇汐月輕笑着,擡手止住顧北亭有些混亂,但十分誠摯的話。
“顧先生可知道,我要如何助你?”
“這個,恕在下愚鈍,還不很清楚。”
“這就是了。顧先生隻告訴我,你是否想圓了多年所願?”
柳老夫人聽到自家孫女這句話後,忍不住嘴角暗暗抽了抽。
啧,她怎麼覺得小孫女越來越會忽悠人了?簡直和剛剛那些走街串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精一般狡猾了呢?
不不不,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在柳老夫人竭力否定腦中的直覺時,陳炎亦在不自覺的笑着,注視着那個一臉平靜,雙眼卻熠熠生輝的嬌俏身影。
真不知該說她是太過自由,還是不守禮法,但這樣鮮活真實又生機勃勃的姑娘,還真是他平生僅見。
顧北亭卻根本顧不得去分辨細想,甚至在聽到的瞬間,就已再次動搖起來。
他自認無才無能,可讓他心心念念,如癡如魔的就是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