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進笑了,看着楊部長,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原來你瞄準的是這個啊!不錯不錯,很好,思路很對。”
楊部長含笑不語。“隻不過呢,我想提醒你一句,希悠,是我們曾家的兒媳婦,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至于什麼離婚,小孩子玩的遊戲,我們做父母的都沒有當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就要這麼相信呢?”曾元進道,“
的确,我們是需要一個孩子,但是,我們要的,是泉兒和希悠的孩子。如果真要你們這野路子來的,還真輪不到你們。”
楊部長微微笑了,看着曾元進,道:“是嗎?那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葉首長,曾部長你還是這麼自信地在這裡嘲諷我嗎?再怎麼是野路子,也是你曾家的子孫。”“哦,原來如此。”曾元進故作深思,道,“想去告訴葉首長嗎?那就請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把你女兒和外孫女賣個什麼價錢。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好心提醒你一句,在你去賣之前,紀委,會找到你的所
有把柄,特别是那個,什麼事兒來着?泉兒,你知道嗎?”
曾元進假裝想不起來在深思,曾泉也是知道那件事的,忙告訴了父親。就在和父親的一問一答之間,曾泉注意到楊部長端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可是,畢竟,楊部長能做到如今的職位,絕非無能之輩,别的不敢說,官場的這些來來往往,那是深谙于心、熟稔于手的。“慕白書記可是在親自盯着那個案子的,要是他知道你要把他的女兒趕走,這個嘛,就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了。”曾元進含笑道,拿起茶壺,給自己和楊部長的杯子裡倒上了茶水,“你剛才的那句話說的很對,
孩子們想要什麼,我們做父母的就會盡力去滿足。所以呢,慕白書記為了保住他女兒的婚姻,也許,也會做一些什麼的。”
楊部長看着曾元進,不由得感歎,曾元進還真是一個老狐狸!
見楊部長沒有說話,曾元進起身,在地上踱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我們兩家既然有了皿緣聯系,這也算是緣分——”
這話一出,曾泉和楊部長都看着曾元進。
楊部長心裡微微愣了下,怎麼回事?曾元進這話頭,好像又不一樣了,他要幹什麼?“bobo那孩子呢,以前也老在我家裡玩,文文和我說那孩子很聰明,她很喜歡,我們家人也很喜歡。”曾元進說着,坐在楊部長身邊,看着楊部長,“這也很難得,不是嗎?你費勁心機要讓我們家接受那孩
子,結果沒想到,我們家裡人老早就喜歡上她了。說到底,還是一家人!”
曾泉不語。
父親的計策和想法,曾泉是很清楚的。今天這一次會面,主要是父親來應對,他在旁邊觀戰。
楊部長冷冷笑了下,道:“是嗎?那還真是要謝謝你們一家人的寬容大度了。”曾元進拍拍楊部長的肩,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客氣什麼呢?我也明白你這些年養着女兒和外孫女的艱辛,畢竟那麼大一個姑娘,未婚先孕,也難免閑言閑語。自己個兒的親閨女嘛,都是心上肉,哪
能容得外人說三道四,是不是?哪怕,是自己的老婆、家人。”
楊部長看着曾元進。
看來,曾元進對他家裡的矛盾了解的很清楚。的确,楊思齡是他前妻所生,前妻車禍去世二十年。前妻去世的時候,楊思齡還很小,才五歲。那時候,他還在地方任職,為了升遷,娶了省裡某常委的侄女。可是那位領導家裡,不希望自家的女兒來做後媽,他便把楊思齡送到了老家,交給自己的老母親撫養。後來他通過嶽叔父的關系調入京城,加之他的工作能力,一路平步青雲。妻子也對他很滿意,嶽父家族也對他寄予厚望,因此他才在嶽父家中取
得一定地位。等到楊思齡十五歲的時候,他才獲得妻子的許可,把楊思齡接回了京城的家。因為心裡對這個女兒一直存有歉疚,他時常會偷偷給女兒一些錢财。直到後來有一天,在女兒十九歲的時候,突然懷孕了。而女兒絲毫不告訴他,這個孩子從哪裡來。從那時開始,他就再度放棄了這個女兒,任由她自生自滅。直到有一天,有個人來告訴他,要他好好對待這個女兒,和女兒肚子裡的孩子。“如果你想要得到更大的
權利,就隻有抓住你的女兒和外孫”。那個人就那麼和他說的,可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外孫的父親是誰。至于後來,搬到曾家隔壁居住,也是,偶然。這些年裡,他一直堅信這個外孫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前途,讓他從此不用再看嶽父家人的臉色,不用看妻子的臉色。直到先前,當曾泉調任滬城市市長的時候,當初的那個人又來找他,告訴他,他的外孫,
實際上是曾泉的孩子,是他的女兒和曾泉生下的孩子。“曾泉是要坐大位的人,而你的外孫女,可能是曾泉唯一的孩子”!這個消息,無異于原子彈爆炸。
是的,他要利用這個孩子,他太清楚這個孩子一旦曝光,會給曾泉帶來什麼。而曾家為了瞞住這件事,肯定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