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飛,今晚我找你,是有一件,特别的事。”曾泉道。
覃逸飛望着曾泉。
曾泉頓了下,道:“敏慧和我說了你們的事,我,我想我應該恭喜你。”
“謝謝你,泉哥。”覃逸飛道。
“可是,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應該恭喜你,還是——”曾泉卻說。
覃逸飛不語。
“那次,就是上次你和敏慧訂婚的時候,迦因去榕城見了你,然後你就退婚了——”曾泉道。
“泉哥,你不用擔心,我這次不會那麼做了,我已經考慮清楚了,這是我的決定,我不會再反悔!”覃逸飛道。
曾泉點點頭,道:“我知道你這次不會再那樣了,可是,有些話,我想和你說。”
“你說。”覃逸飛道。
“剛才來見你之前,我和以珩通過電話,他和我說,他說了你和他說的那些話,你說,你如果不和敏慧結婚,迦因的處境就會很為難,是嗎?”曾泉道。
覃逸飛愣了下,卻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早就該想到的,蘇以珩是絕對會和曾泉說的,他不該意外。
于是,他點頭了,道:“你覺得我做錯了嗎,泉哥?”
曾泉這麼問,肯定是有意見的,這一點覃逸飛明白。
“我沒有資格評價你做的對還是錯,你是成年人,結婚這麼大的事,你自己能做決定,不需要别人對你說什麼,說你對還是錯。”曾泉道。
“謝謝你。”覃逸飛道。
曾泉搖頭,道:“我沒有資格評價,可是,身為迦因的哥哥,我,不希望你這樣做。”
覃逸飛愣住了,望着曾泉。
“我不希望你在做決定的時候,不是以你自己為中心去思考,而是以她。”曾泉道。
“泉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覃逸飛道。
“我給你講另一個人的故事,等你聽完,我希望你能明白。”曾泉說着,坐在覃逸飛對面的沙發上,端着咖啡,輕輕攪拌着。
覃逸飛望着他,認真聽着。
“當年,迦因在雲城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被牽涉進霍漱清的一件诽謗案子裡,被雲城市的安全局帶走——”曾泉道。
覃逸飛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關于她的事,他以為他都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她——“那種地方,你明白的,是什麼樣子,特别是權利被那些針對霍漱清的人掌握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住迦因來陷害霍漱清。”曾泉說着,長長地歎了口氣,“當時,有人接到消息去看了她,去了關押她的地方
,那一幕,見到她的那一幕,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曾泉頓了下,“她的身體看着很虛弱,可是她的眼睛裡,那樣的倔強,那樣的,不服輸。那個時候,真的——”
他頓了好一會兒,沒有說下去。
那一幕,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他也還是會心痛。那麼柔弱的蘇凡,因為霍漱清——
覃逸飛似乎感覺到曾泉說的,就是他自己,會嗎?
是啊,曾泉當年在雲城工作過,所以他和蘇凡那麼熟,關系那麼好的。怎麼給忘了啊?曾泉就是在雲城認識的蘇凡啊!
“後來呢?”覃逸飛問。“後來啊,那個人去找自己的父親救迦因,因為當時霍漱清根本沒有辦法去救她,不是霍漱清沒有救,而是他的身份太敏感,他也在救,可是,迦因等不了那麼久。所以,那個人就去找自己位高權重的父親
,他想要把迦因救出來。”曾泉道。
頓了下,他接着說:“當時,他的父親要讓他和一個女孩兒結婚,和他青梅竹馬的一個好朋友結婚。他去找父親,父親對他說,我為什麼要救她?”
覃逸飛沒說話,他已經明白了。曾泉說的這個故事裡的人,都是誰,他,明白了。
“他也知道父親不會出手的,不管他怎麼說,父親都不會出手,而且,要是他說的太多,迦因也許還會因為他而遭遇不測。他不能看着迦因受苦,不能看着迦因——”曾泉說着,鼻腔裡充斥着一股液體。
他低頭,喝了口咖啡,把咖啡杯放在茶幾上。
“他答應了他父親的要求,和那個青梅竹馬的朋友,結婚了嗎?”覃逸飛問。
曾泉點頭,道:“是啊,他答應了,隻要父親願意救迦因,隻要父親以後不會再傷害迦因,他願意和那個,那個青梅竹馬的朋友結婚。而他父親,也答應了,沒有食言,救了迦因,也,沒有再去追究她。”
覃逸飛的心頭,說不出來的沉重。他以為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才那麼,那麼愛蘇凡,隻有自己才為了保全她而讓自己做了錯誤的選擇,卻沒想到曾泉也——曾泉這輩子的悲劇,婚姻的悲劇,就是因為蘇凡而産生的嗎?因為曾泉婚姻的起因
,就是蘇凡的安全,是嗎?
“可是,他的婚姻,根本不幸福——”曾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