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聽了吳氏的話氣得夠嗆,正待跳起來反駁,就聽到他姐淡淡說道:“明珩,讓客人進來吧。”
吳氏就一把甩開明珩的手走了進去,陳氏和于氏也緊緊地跟在後面。這兩人臉上有種将要看到好戲的興奮,臉上仿佛都泛了光。
三人進到了庭院裡,就看到喬明瑾帶了好幾個人圍坐在一張簡單的木桌子前,正待吃晚飯。
吳氏先是往飯桌上瞟了一眼,心裡多少有些不屑。一個肉都沒有呢。她們家這兩天可是天天有肉吃呢。
再往桌子上看去,心裡又不憤起來。
本來以為這喬氏就隻會吃一些地瓜幹當飯的,她家沒地,也沒菜可收,怕是鹹菜都沒得吃的。正想譏諷幾句呢,看吧,離了我嶽家,過不下去了吧?
沒想到這一看,桌上雖然沒肉,但是桌上竟是有三個菜外加一個雞蛋湯呢。
她嶽家那麼多人都還隻吃兩個菜一個湯呢。而且再看那飯,雖是摻了地瓜絲,但卻是正兒八經的幹飯。
吳氏心裡頓時不平衡了。
本來她還想看着這娘倆過得苦哈哈,一臉菜色呢。最後過不下去了,來向她求繞,要求回去當牛做馬換一口飯吃,再由着她來揉捏。
這樣既成全了她兒子的兩全,也成全了她的大義,到時且看村子裡誰還會在背後非議她吳氏!
卻是不曾想,這母女二人不僅沒有一臉菜色,那小東西臉上竟還長肉了。而且還養了這麼多人!還有旁邊那一個!是誰?
柳氏說的沒錯,這家裡果然是養了野男人!
吳氏覺得她好像抓到了喬明瑾的把柄,也不打算挑刺了,就把這一條拎出來,就夠她受的。
到時哪裡有和離的事,就是休離,又有誰說個二話?到時條件還不是她嶽家來開?
吳氏隐隐有些興奮。
親家母走時,拉着她說了大半天話,她可是都聽在心裡了。人家親家母可還送了她一根銀簪子呢,人家那才叫大氣才叫會做人。
不說柳氏就是吳氏自己,此刻心裡都想趕快把這件事解決了,不然那二十五兩銀子要等到什麼時候?夜長夢多啊。
再說了小滿也大了,正是要說親的時候,可不能一直拖着耽誤了。這年頭好女婿可不止一家在盯着。
吳氏想着,心裡便有了一種勝券在握之感。朝兩個兒媳婦使了使眼色。
那孫氏聰明,也會看婆婆的眼色,這些年三妯娌裡她是最最懶的一個,卻因她會哄着吳氏,倒是她挨的訓最少。
孫氏一接到吳氏的目光,就看向喬明瑾說道:“哎呀,瑾娘,你們這是吃飯呢?廚房坐不下吧,都要搬到庭院裡來吃。你們可得快着些吃呐,不然一會還要費錢點油燈,那燈油可不便宜。”
于氏也不甘示弱,急着在婆母面前表現一把,也忙搶着說道:“瑾娘,你們吃這麼簡單啊,連個肉都沒有。瞧琬兒這臉瘦的。我們北樹這幾天天天在家吃肉,都說吃膩了,非要我到地裡拔些青菜做給他吃。琬兒,明天來家吃飯啊。”
吳氏聽了兩個媳婦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真真是說得她心坎上了。
那孫氏等着于氏說完,下巴又朝何曉春揚了揚,說道:“三弟妹,這個男人是誰啊?你這樣可是不對啊,昨天老三可是還在家裡的。雖然你和琬兒搬了出來,可是你們還沒有和離呢。”
何曉春聽了臉上通紅,很快就把頭低了下去。
那吳氏見了,臉上譏笑起來。
果然是和離的女人不好找下家呢,這男人哪一點比得上她的兒子?
而且這喬氏膽子也太大了吧,竟公然把人帶到家裡養起來?
明珩和明珏幾個聽了都緊了緊手中的筷子,一臉憤憤。明琦正要開口,喬明瑾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她隻好不甘地把嘴巴閉上了。
喬明瑾往吳氏三人看去。
吳氏還是那一副模樣,此刻臉上帶了志得意滿的微笑,看起來倒是比平日裡少了那麼一些尖刻。
而孫氏和于氏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一副等着好戲開場的樣子。
喬明瑾看了三人一眼,嘴角揚了揚,這可難得,母女倆搬出來有好些日子了,這吳氏還是初次上門呢。
這柳氏一走就上門來了,莫不是有什麼指示?
吳氏看着喬明瑾一副淡然的模樣,心裡非常不舒服。
她兒子現在可是官差,每月都有固定的月俸,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别人抱大腿都不會丢開的,偏她要鐵了心要離開。
一個女人非要上山砍柴,能砍幾次柴?等過幾天,就得趴下了。到時缺隻腳斷隻胳膊沒飯吃的時候,可别再哭哭啼啼地找上門來。
裝一副清高的樣子給誰看?
吳氏就讨厭她這副淡淡的,好像什麼事都渾不在意的樣子。
喬明瑾掃了吳氏三人一眼,淡淡說道:“你們來我家可是有什麼事嗎?你們剛才也說了,這天馬上就要暗了,我們可得快些吃飯了,不然還真點不起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