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見了喬明瑾的目光,忙跟着小聲說道:“瑾堂嫂,你這菜準備得比家裡平時待客的菜還好呢。有肉有菜的。還有肉湯。”
幾個婦人也紛紛應和。
有一個婦人便說道:“瑾娘,你這若是有剩的,我能不能拿些回家給我孫兒孫女?”
說話的婦人,姓顔。男人也是嶽姓族人,隻不過男人早年就去了,留下她一個人帶着一兒一女過活。女兒嫁出去幾年了,隻剩了一兒子在身邊,叫嶽大川。
嶽大川一直長到二十歲出頭,因家裡窮也沒說上親。後來在族裡的幫助下娶了外鄉一名吃不飯人家的女兒。那女子自嫁過來,倒是勤快地很,裡裡外外都能幹,起早貪黑的,又孝順顔氏。還給嶽大川生了一兒一女。喜得顔氏逢人就誇她媳婦能幹。
顔氏家裡也沒兩三畝地,前些天也在林子裡挖木樁子換錢。隻不過她年紀畢竟大了,家裡又有兩個小孫孫要照顧。
聽說喬明瑾這邊要找煮飯的婦人,便求到了喬明瑾這邊。
喬明瑾在秀姐的說和下便應了下來……
這會旁邊有一個婦人聽了顔氏的話便說道:“大川他娘,這要是有剩的,瑾娘也是要留着的。晚上熱一熱那些工匠們還是能吃呢。”
顔氏被她說得讪讪地低下了頭。一副羞愧難容的樣子。
喬明瑾往鍋竈裡看了一下,今天可能準備得有些多了,工匠們吃完,就是煮食的幾個婦人吃完飯,鍋裡還能剩下不少。
喬明瑾想了想便說道:“今天做多了,剩的等會你們就分着拿回去吧。也不用送到我家了。這天也熱,估計也放不到晚上。但是明天,就要算好吃飯的人數,多的菜就不用做了,留到晚上。不然周六爺該說我們浪費了。”
幾個人便很是高興地應了。
今天可是剩了不少呢。還有好些大肉。家裡平時哪裡能吃到這樣的肉菜?
剛才大川他娘,還把她自己的那一份用碗裝了起來,準備帶回去給她兩個孫兒孫女吃。她們見了,也都撥了一些留下來準備給自家人帶回去。
沒想到瑾娘一開口,這鍋裡剩的都能拿回去呢。這鍋裡的菜也都是幹淨的,大家都是用勺子舀到各自碗裡吃的,帶回去晚上自家人還能多添個肉菜吃呢。
幾個婦人都很是高興,對着喬明瑾謝了又謝。
喬明瑾又往工地上走了走。
關師傅帶來的人吃過飯也不歇着,都在忙着搭竹棚。
其中有兩個工頭模樣的人,之前已是跟着周宴卿和關師傅來過,都認得喬明瑾。見喬明瑾走來,便帶着人過來跟喬明瑾打招呼。
喬明瑾跟他們打過招呼,便問那位姓全的工頭,說道:“你們這竹棚什麼時候能搭好?晚上能睡嗎?”
那姓全的師傅就笑着說道:“能的。我們都是搭習慣了的。也不是多難。你這裡地方還開闊,我們有時候領的活都沒地方搭竹棚,夜裡都是席地而卧的。”
“那晚上怎麼睡?睡地上嗎?這夏日,晚上可能會有蚊子。”
有幾個師傅就一邊搭竹棚子一邊笑着對她說道:“晚上弄些稻草一鋪,哪裡還需要什麼床?再點些艾葉,蚊子也不敢近身。我們可不比你們女人,這一身皮糙肉厚的,怕是它的牙崩了,也咬不進去。”
同在搭棚的漢子們都笑了起來,還露着黑黝黝的胳膊示意喬明瑾看。
喬明瑾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她前世見過赤着上身的人還少啊?
那沙灘邊穿着的那衣服就跟沒穿也沒什麼差别,她也沒什麼好臉紅的。
倒是那位全師傅喝斥了衆人幾句。
喬明瑾站在邊上看了看,便對那全師傅說道:“一會我幫着你們在村裡問問看,誰家有稻草的,再看誰家有席子的,也替你們找些來,再給你們幾盞油燈。夜裡起夜也方便些。”
那全師傅便對着喬明瑾謝了又謝。
喬明瑾回家便對着雲錦吩咐了幾句,雲錦便出門去了。
她又陪着那周宴卿聊了幾句,那周宴卿見工地上也沒他什麼事了,略交待了幾句,便坐上車子走了。
車子馳離的時候,還撩着車簾子跟琬兒揮手,引得琬兒小跑着跟了幾步。
喬明瑾拉着琬兒看着他走遠。
琬兒方神秘兮兮地湊到喬明瑾的耳邊說道:“娘,周叔叔剛才還抱我坐上馬車了。還帶我騎馬呢!”
“哦?這麼好啊?那坐馬車舒不舒服啊?”
小東西連連點頭:“嗯嗯,舒服。比坐牛車舒服。馬車裡好寬啊,還能躺下來,裡面還有桌子,還能一邊坐車一邊吃果子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