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一派熱水朝天的景象。對于下河村來說,事不無謂不大。
下河村雖然因為是嶽家人聚集地,又有個在京都當京官的同族,比别的村子要富裕了那麼一點。不過也從來沒有過在村裡建作坊的事。
對于拉動村裡富餘勞動力來說,不得不說是件大大的好事。
之前喬明瑾拉動了全村的人上林子裡挖木樁子,讓村裡很多人家,既解決了富餘人力,又得了不少工錢,給家裡多了好些添補。把族長都驚動了。
到喬家找喬明聊了好幾回,還讓他兒媳婦送了兩回青菜。
這回事更大了,連城裡的大老爺都驚動來了。
族長夥同幾個族老忙不疊地找到周宴卿,左恩右謝,很是表了一回态。讓他周六爺放心大膽地把作坊開在下河村,有他和幾個族老看着,不會有人出什麼夭峨子。還隐晦地問人家還要不要開第二家什麼的。
周宴卿也是個聰明人,自小就在生意場上混熟的,自然知道幾個族長族老的意思。
一副赤誠說道:“宴卿在這裡謝過族長及幾位族老了。宴卿借了貴地,以後還要多仰仗諸位多多幫襯,畢竟以後我也不一定能時時來這裡照看。這下河村我聽說鐘靈毓秀,養了嶽姓族人好幾代人。以後我這作坊搞不好還能借借嶽姓族人的光呢。”
族長聽了,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快擠成一朵花了。
很是高興地說道:“隻要周六爺用得着的,盡管使喚去。以後我還希望周六爺若是看上了我嶽家哪位後生,還得多多提攜呐。”
“一定一定……”
衆人相談甚歡。
周宴卿抵不過嶽族長的熱情,答應一會午飯到他家吃去。幾個族老搶不到人,商量了一番也隻好全部擠到族長家吃去。
這周六爺他們雖然是初次打交道,可是青川縣的周家他們是如雷灌耳的。
那可是青川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青川縣一半的店鋪酒肆都是周家的産業,可以說周家占了青川縣一半的話語權。連知縣都要避讓三分的大戶人家,地頭蛇一樣的人家。
他們也不是孤陋寡聞的。
族長和幾個族老都很高興能把周家這尊财神請到下河村來。樂滋滋在工地陪同着,也不怕吵雜和土石紛飛的現場。
而有了族長幾人的監工,工地上的開工情況自然是順得不能再順了。
原本還有些人等着來混一份工錢的,也就是自家裡在山上挖木樁子,耐不得苦才求得了這一份在工地做活的輕省的活計。本以為不用像挖木樁子那麼吃力了,可沒想到竟有這麼多人盯着!連想直起腰捶一捶都不敢,更沒說插科打诨了。
得罪了周六爺還是小事,可把族長得罪了那可就不得了。沒準在這下河村還真呆不下去呢。
工地上湧起前所未有的幹勁,還有人吆喝起了号子。
族長和族長等人陪着周宴卿在一邊笑眯眯地看着,很是得意:“六爺,你看,我說我們下河村的人都是個個能幹人吧。也是您眼光好,才選擇了我們下河村。”
周宴卿嘴角抽了抽,有錢還不能鬼推磨?
不過也不停附和着點頭,一副極是認同的模樣。眼睛四下轉了轉,咦,那個女人哪去了?
那個女人,自然指的是喬明瑾。
作為合夥的一方,這作坊自然也算是喬明瑾的期待之作。她自然要在工地上看着。
隻是琬兒自醒來後一直跟着她身邊,寸步不離的,連明琦都不要抱了。就緊緊拽着她娘的衣裙亦步亦趨地跟着,生怕她娘一個不高興把她送到她奶奶家去了。
喬明瑾看着女兒今天有些焉焉的,也不強求她,愛跟就讓她跟着。隻是想起什麼事的時候,就打發明琦去辦或是去替她傳個話。
她拖着個琬兒,又為了不讓女兒被太陽曬到,隻好拖着她躲在一處陰涼處遠遠地站着看。
她自然也看到了嶽仲堯。
看到他扛着鋤頭跟在村裡幾個後生後面平地、鋤土。嶽仲堯偷偷看她,她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的。隻是她卻并沒有回應。
她當然也知道琬兒也看到她爹了。起初琬兒看到她爹的時候,那腳步還很是自然地往前邁了邁,想要朝她爹那邊走過去。
可是喬明瑾才看着她邁了幾步,又扭着身子跑回了喬明瑾身邊。撅着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焉焉地趴在喬明瑾的大腿邊。
嶽仲堯自然是樂意看到女兒跟他親近的。看到女兒朝他走來的時候,還很是歡喜地迎了上去。隻是很快又看到女兒一扭身又趴回她娘身上去了,隻留個小背影對着他。
嶽仲堯心裡翻湧起黃蓮一般的苦澀。
妻子的目興似乎更冷了。
嶽仲堯愣愣地看着妻女的身影癡癡地望了好一陣,才渾身似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轉身又幹起活來。
喬明瑾隻往他那邊看了一眼,就帶着琬兒走開了。
她四處查看了一會,就去找周宴卿商量關師傅等人的住宿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