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遲三個字從口中吐出來,随歲自己又是一怔。
甚至連帶着喚醒了曾經的記憶。
那時随歲就喜歡連名帶姓的喊宋景遲。
她喊一聲,宋景遲就會應一聲。
直到少年臉上泛起不耐煩的表情,就會叫一聲她的名字,然後停住手中的事,别過頭來用漆黑的瞳仁凝着她。
這時随歲就會笑嘻嘻的上去黏住宋景遲。
随歲知道,那時的宋景遲,不耐煩永遠都是表面上的,他會接着掏出一顆糖或是一瓶枇杷汁塞到她手中,像是在哄小孩子。
然後語氣中雖是無可奈何卻也不會埋怨,他會對她說一句,别鬧了。
那是她好不容易換出來的少年。那是什麼都會慣着她的宋景遲。
他永遠都不會用現在這樣的目光看着她。
冷漠、疏離,仿佛真的就是陌路一樣。
此時,六年後的宋景遲,用清冷的目光從随歲身上一掠而過,便面無表情的挪開了步子。
随歲呼吸一窒,剛剛強撐起來的笑容瞬間就這樣僵在臉上。
他的目光根本沒有停留幾秒,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宋景遲還在通着電話,随歲感受到他從她身邊擦過。
随歲吸了一口氣,唇瓣微動,好像有什麼話想說,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在想什麼,随歲就是回過了頭。
隻是一秒,鼻頭酸澀驟然湧上,眼眶不受控制的開始聚起水霧。
抓着行李箱的手猛然抓緊,指甲陷入掌心,她克制着自己,想把這種情緒逼回去。
她看見宋景遲走到另一個女人身邊,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笑着說些什麼。
被刺痛的目光收了回來,随歲不想再看,她僵硬的回過頭,不再猶豫,腳步加快的向前走着。
随歲安慰自己,沒事的,沒有人會一直等你。
哪裡會有人一直喜歡你七年,他這樣好的人身邊有别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其實她早就做好宋景遲有女朋友的準備了,隻是沒想到,當真的出現自己面前的時候,兇口還是會泛疼。
鼻頭的酸澀褪不去,随歲忽然覺得好難過。
她像是逃似的,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門外。
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緩了幾分鐘,面上終于看不出異樣,找到了木邵可的車。
木邵可在裡面帶着個口罩,仰着身子刷着手機,看樣子好不自在。
随歲敲了敲車窗,裡面的人轉過頭來。
緊接着她聽到一聲屬于木邵可的尖叫,木邵可從另一邊跑下來,撲進了随歲的懷抱。
“你可算是回來了嗚嗚嗚,想死我了。”
随歲剛剛的情緒被木邵可亢奮的聲音沖掉一些。
也慢慢的跟着她樂起來:“給我準備的一車玫瑰花呢?不是說要給我驚喜?”
木邵可又在随歲肩膀上蹭了蹭:“瞧你這點出息,看看我帶來了誰!”
說着,從後座又下來一個男人,穿着白襯衫,外面一件簡單的黑色西裝。
“項舜?”随歲有些意外。
項舜對随歲笑笑,上前也給了随歲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項舜說。
随歲與他聊了幾句,木邵可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最後一臉笑意的推着兩人坐在了後座。
随歲其實與項舜沒有很多交集,之前也是一個巧合,三人成了還不錯的朋友。
“域澤酒店是吧。”木邵可問随歲。
随歲應了一聲,她現在還沒有找好房子,暫時住在酒店裡面。
項舜接上話:“沒找到房子嗎?我那裡還有一套空着的,你可以先湊合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