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眉心緊蹙,好看的唇線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看着她那樣難過,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的喜怒哀樂都給了莫琛,就算他再努力,始終還是無法撫慰她,隻有找到了莫琛,也許她才會好受一些。
深深地看了安如初一眼,顧傾城抿了抿唇,聲音沉沉地道:“你先别亂想,既然沒有找到他,那麼也就無法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你現在難過也無用。”
“可是他……”安如初擡眸,淚眼摩挲地看着他,“可是我們找不到他。”
“我再派人去找找,他那麼大個人總不會無端端消失不見的。”顧傾城垂下眼眸,說話的語氣都有些頹然和無奈。
就算她不愛她,隻要莫琛,但是他還是無法看着她難過。
安如初張了張口,“傾城……”
“你乖乖地在這裡,我剛才已經叫了米娜下來陪你,她就在樓上。”顧傾城撇開頭不去看她那愧疚和同情的目光,一咬牙,大步出了門。
安如初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暗自捏緊了被子。
**
顧傾城從病房出來,臉上僞裝的鎮靜一下就垮了下來,溫柔如水的眸子蒙上了一層灰暗。
斜靠在走廊上,他捏着鼻梁,維持着一個沉思的動作良久,如果不是臉上還有表情,大概會讓人以為那是一尊精緻的雕塑。
容想推着米娜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也以為那是個雕塑而已。
“顧傾城?!”米娜覺得好看便多看了兩眼,才發現那麼落寞悲傷的身影竟然是他,她眼裡的他一直都是溫柔斯文的,永遠微笑,何曾見他這般。
顧傾城聽到有人叫自己,掐滅了手指間的香煙,順手丢進垃圾桶,才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他看見容想和米娜兩人,微微皺了眉,這對冤家不是一見面就掐架嗎?怎麼湊一塊兒了?米娜一直都是叫嶽行知守着的啊?怎麼會讓容想來?
深入地想了想,大概也就明白了,看容想那副嘚瑟樣,估計是用了什麼手段把嶽行知弄走了。
這一對兒冤家,真是……
米娜大概知道他想什麼,有些不自然,高聲道:“顧傾城你怎麼在這裡?初初呢?”
“對啊!聽說我嫂子受傷了,還好吧?”容想看起來心情不錯,眉眼裡都帶着得意,說是關心安如初,但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顧傾城沉了沉眸光,沉聲道:“她在裡面,娜娜你進去陪她說說話。”随即他看向了容想,“我有些事想問你,你留下來。”
容想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我推她進去。”
“哎你們兩個有什麼秘密要說?為什麼不能讓我聽?”米娜左看右看都覺得不對勁,抓住輪椅不肯走。
顧傾城皺了眉,語氣有些急躁,“娜娜你先進去!這裡沒有你的事!”
“怎麼就沒有我的事了?初初的事就是我的事!”米娜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不是腿上的骨折沒有好,估計會站起來掐架。
顧傾城說完也覺得自己态度有些過,緩了緩,才耐心地道:“現在找不到莫琛,如初她覺得莫琛誤會了,所以很難過,我讓容想留下來,隻是想找到他。”
米娜楞了一下,“莫琛不見了?”
“隻是暫時沒有聯系上。”顧傾城道:“等會你進去,好好安慰如初。”
米娜點頭,“好,我知道了。”她轉過頭,對着容想卻換了一張臉似的,态度立刻就惡劣起來,兇巴巴地道:“你和莫琛那麼好基友,趕緊把他找出來!别讓我們初初擔心!”
“什麼好基友!”容想明顯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炸毛了,“我的性取向可是一點問題都沒用的,你不要亂說!”
“你就長得一副小白臉的小受樣!哼!”
“誰說我小受?我可厲害了!”
“哪厲害?一夜七色狼?嗯?”
“低俗!你這女人怎麼那麼低俗!”
“是啊,就我那麼低俗,你不也愛纏着我不放?”
“我……我……”容想被這句話噎了一下,我了半天也找不出話來反駁,于是惱羞成怒地直接把米娜推走了。
顧傾城看着這一幕,心裡生了無限羨慕,有些人雖然天生針對,但心裡卻稀裡糊塗地裝着對方。
有些人看起來友好相處,但也是因為不在意,所以才沒有那麼多計較。
相比起來,他瞬間就懂得了為什麼安如初對他永遠那麼和善賢惠,說白了,是她的心裡沒有自己罷了。
容想将米娜送到安如初的病房,很快就折回來了。
他在顧傾城面前站定,态度見不得有多好,開門見山地道:“我也找過我大哥,但是我也沒有聯系上,他手機關機了。”
“連你也找不到?”顧傾城眉心皺了起來,情況似乎不容客觀,竟然連容想都不知道莫琛的去向,那他到底去了哪裡?
容想攤攤手,“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大哥他做事從來就不需要和别人商量,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