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漸歇,春風複來。長安城那個彪悍的朝陽郡主被發配遼東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南宮九聽到風聲的時候冠華樓一行人都已回江南了。
“秦霄一個小姑娘,他們怎麼舍得讓她去遼東?”好端端的,為什麼讓一個長安城的郡主去那種偏遠之地?南宮九不解,太後不是她親姥姥嗎?
近幾年雖大乾昌盛,然東北因氣候不宜居,又不是皇城所在,是以并不十分富裕。扶疏這種在中原罕見的組織,在那裡比比皆是,聽聞還有許多兇悍的山匪。
無并不言語,那位郡主同主子并不十分熟,每次見面卻都讓人頭疼,她身份功夫都擺在那,實在不需要他們擔心什麼。倒是秦玉鞍,因為二公主和秦将軍不放心女兒遠走,自己又走不開,便被派去和秦霄同行了。沒個三五個月,大概是出不來了。
此時正在去往遼東車辇上的秦家兄妹正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他們都清楚太後她老人家不喜歡秦家人,但也萬萬沒想到她竟直接把他們趕出長安了。趕出長安也就算了,還派了嬷嬷跟着秦霄,美其名曰不要讓郡主在遼東失了禮儀,丢了皇家臉面。
秦玉鞍心裡更苦,本來秦霄被送走他是很難過的,但是突然連自己也變成陪同的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可憐秦霄還是可憐自己。等他們到遼東,少不得要交際客套,不知道四月風明城之約還能不能趕得上。
長安這段時日天氣并不好,雖已是春暖花開,天卻總是陰沉沉的。莺飛草長的江南卻是陽光明媚,春光燦爛。
揚州白府的憑虛閣中,鬓發有幾縷銀絲的婦人顫巍巍地将一方絲帕遞給石曉戰——這婦人便是石曉戰的養母石氏。
“這帕子,本是五年前就要給你的,隻是當年你來去匆匆,沒來得及。”石氏眉眼彎彎,眼角有常年微笑留下的褶皺,柔聲對這個和平凡的自己格格不入的青年交代,“二十多年前有人将你放在我門前,隻随了這個帕子,為娘也不知道什麼人這麼狠得下心把還沒斷奶的孩子丢掉,但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們,也是你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