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問道:“怎麼啦,柳溪?你有事找小妍?”
柳溪問道:“沒,就是想問問她論文怎麼樣了,她有說為什麼請假嗎?”
小妍本來就是柳溪的學妹,所以白甜也沒多想為什麼她會找柳溪說這事,搖着頭說道:“不知道,可能像你說的,回學校搞論文去了吧,她不是今年畢業麼,現在都四月了,學校裡應該還有不少事吧。”
柳溪:“或許吧。”
白甜點點頭,“反正最近我沒覺得她哪裡不對,不過論文被卡的事,我還真不知道,啧,她導師不是林教授麼?看着比岑教授好相處了,人挺好的哎,怎麼不幫她和岑教授求求情?”
柳溪:“她實驗數據不合格,怎麼求情?”
白甜:“讓岑教授幫忙做,或者直接給數據呗!”
柳溪還沒開口,白甜立馬自己反駁了,“開玩笑的啦,岑教授一看就不像會幹這種事的人。”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結束了午休,各自回到工位上。
柳溪想了一會,還是向岑墨發了消息。
柳溪:【小妍怎麼請假了?】
過了半小時,岑墨才回:【生理期】
如此一來,柳溪就徹底打消疑慮了。
她回了句客套話結束對話,而岑墨又給她發了一條。
【怎麼突然問她】
岑墨顯然不是白甜那種神經粗大的人,柳溪平白無故地問起一個人,就讓他對事情起疑。
柳溪如實解釋,【她那天和我說論文被卡了,因為實驗數據不合格,想讓我幫幫忙】
岑墨:【她找你寫代碼?】
岑墨:【别答應】
這是一猜就中,不過他估計沒想到小妍一開始是要希望柳溪讓他放水。
不過具體細節,柳溪就沒透露給他。
不過這些,柳溪就不想說給岑墨聽了,她隻含糊地回複,【我沒答應,她情緒有點激動】
是她心太軟了,平時很少拒絕人求助,也是第一回把别的女生弄哭,她因此耿耿于懷。
岑墨:【再找你,就把事往我身上推,讓她找我】
什麼意思?
讓她把鍋全甩他身上?
柳溪不解,回了個問号給他。
幾秒後,岑墨又發來一條更長的句子,【拒絕不了,你就說被我發現,我會找你麻煩,你可能會被公司處罰】
柳溪很是意外,他竟然會設身處地地給她出主意,要是以前,他十之八-九會讓她别管,然後也不管她處境的為難,回頭還會說她這麼在意别人想法做什麼。
他是真的變了不少。
柳溪說了句謝謝。
這邊剛關掉了與岑墨的釘釘對話框,許澤霖拿着筆記本過來叫柳溪,“大家有空?我們四人碰一下進度。”
“大許,你不是兩點要和聯合實驗室的人開會嗎?”
“岑教授今天請假,會議推遲到明天。”
柳溪意外,“啊?他沒來?”
許澤霖說道:“是啊,他們課題組前陣子不是特别忙,岑教授就累垮了,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平時多多鍛煉身體。”
柳溪呆呆地望着手機,想着是不是應該發一條消息慰問下。
“來來來,還有凱子,溪溪,我們先碰一下。”
柳溪想想算了,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收回,起身道:“來了!”
***
晚上,柳溪回到家中,聽見媽媽正在客廳接岑母的電話。
柳溪斷斷續續聽着岑母說話。
“那老東西我是不想管……我是擔心兒子……哎……我在外地,實在不好意思……”
柳母:“客氣什麼,都是順手的事,不麻煩!”
“家裡好像也沒退燒藥,你幫忙拿點……多謝。”
“你就放心吧,我一會過去看看啊。”
柳母挂完了電話,就問柳溪,“你知道岑墨病了嗎?”
柳溪脫完外套,到衛生間洗手,“嗯,他今天沒去上班。”
柳母歎了口氣,“燒了四十多度,躺在床上下不來,把鳳美阿姨擔心壞了,從來沒燒過這麼高,說是最近一直在加班,課題壓力太大,身體吃不消了!”
上次岑墨喝酒喝到吐皿,在醫院輸液了一晚後,第二天還不是撐着去上班了,這一次估計是連床都下不來才不得已請假。
這還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請假。
柳溪一邊搭話,一邊幫媽媽洗保溫碗,把已經煮好的菜一一夾進碗裡。
柳母還在感慨着,“這老弱病殘的一家沒人照顧,為難鳳美打這個電話了。”
柳溪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岑墨的爸爸骨折住院的事,“他爸現在出院了嗎?”
柳母:“在家養傷,哪也去不了,現在岑墨也躺着了,可憐的一對父子,一人躺一個房間……”
柳溪順着媽媽說的話,腦補下畫面,莫名覺得喜感,雖然知道人家挺可憐的,不該嘲笑。
柳母準備好了飯菜,又拿了些退燒藥與消炎藥,穿上大衣,目光在柳溪身上頓了下,想着近來岑墨對女兒的态度轉變了不少,她又不太确定女兒的心思,所以多問了一句,“溪溪,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柳溪:“我要去?”
柳母沒為難她,“你看吧。”
柳溪原本隻打算發條消息慰問下,沒打算上門去看,但見柳母手裡東西挺多的,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頭,“好。”
母女二人拿着東西到了隔壁小區。
按了幾聲門鈴後,岑墨開了門,他靠在門框上,嗓音幹澀沙啞,“阿姨……你們怎麼來了?”
他說這話時,眼尾餘光落在柳溪臉上,又淡淡移開了。
柳溪敏感察覺到他話裡那詭異的停頓是想叫她名字,又沒叫出口。
柳母打量着岑墨的氣色,“聽你媽說你燒了四十度,現在人感覺怎樣?還好嗎?吃過沒有?給你和你爸帶了晚飯過來,還有你的退燒藥。”
岑墨頭昏昏的,隻覺得聲音嗡嗡在耳邊作響,也沒聽清說了什麼,他側過身讓開,“進來吧。”
柳母:“量過體溫了嗎?”
她說着,就伸手探了下岑墨的額頭,“還這麼燙……”
那邊岑父也從卧室出來了,難得主動與柳溪母女倆打招呼。
柳溪一年多沒見過岑父了,怎麼覺得他氣質不太一樣了。
估計是因為病着的原因,神情看上去沒有以前那麼冷傲,人也好像客氣了點?還會請她們坐。
柳母也與他客氣道:“你們吃過了嗎?我帶了晚飯來。”
岑墨:“沒。”
岑父:“太麻煩你們了。”
柳母手朝餐廳揮了揮,“趕緊去吃吧,岑墨你一會吃完半小時就把退燒藥吃了。”
岑墨嗯了一聲,從沙發起身,往餐廳走。
柳母在與他交代着,那頭柳溪已經把飯菜都擺放在他們家的餐桌上了,她從進門就沒與岑墨說過話,二人也隻有剛剛見面時短暫的眼神交流,這會兒見他過來了,把筷子遞到他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