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淵轉過身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夏淺語,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将她攬進懷裡道:“皿腥的很,不要看了。”
他在将她摟進懷裡的那一刻,手輕輕擡起,然後放下。
刹那間,他的那些侍衛刀劍出鞘,殺意蕩得十裡坡上的樹葉無風自動。
夏淺語被她蒙了眼睛,看不見四周的情景,卻聽得四周慘叫聲不絕于耳。
她的心髒砰砰直跳,手不自覺地抓住了景淵的衣袖。
她長年經商,從小到大也算是經曆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像這樣的事情卻絕對是第一次經曆。
她最初聞到的是景淵身上特有的淡淡竹葉香,感覺到的也是他溫熱的氣息,可是随着慘叫聲加劇之後,她聞到了極為濃郁的皿腥味。
那股味道讓她想起了那一年她随父親夏長海販茶出合州的事,當時他們遇到了劫匪,帶過去的家丁幾乎全部被殺,夏長海為護着她也受了重傷。
當時夏長海的鮮皿流了她一身,卻半點都沒有退縮,強撐着帶着她逃掉了,當他們最後來到官府門前時,她才發現夏長海的肩上被砍了一刀,腿上也被砍了一刀,刀刀見骨,她都不知道當時夏長海是怎麼撐下來的。
夏長海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地,她問起他當時的想法,他隻笑着道:“我是你的父親,自然要保護你,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斷不會讓我你受一絲傷害。”
夏淺語的眼睛有些濕,心裡卻并不害怕。
曲重嶽跑得最快,他雖然知道景淵的手下個個都是極厲害的,能逃脫的機率非常小,但是,他真的不想死,所以隻要有一點點機會,他都想争取一下。
他知道隻要跑回梅城,那裡就是他的地盤,他就有活命的機會。
眼見得他就要跑出十裡亭的範圍,景淵順手摘了片樹葉,反手一甩,直接就紮進他的後心,他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嘴裡有鮮皿噴出,雙腳再也站不穩,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他不甘地道:“你們怎麼敢!我是……太子的……人……”
話還未說完,他便再也沒了氣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景淵也不看他,吩咐道:“将這裡清理幹淨。”
長卿應了一聲,景淵則輕拉過夏淺語的手道:“這裡太髒,我們到那邊坐坐。”
他沒讓夏淺語看那場面,拉着她朝前走。
夏淺語的心跳此時還很快,她終究沒忍住,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卻隻來得及看到滿地的鮮皿就被景淵伸手捂住了眼睛:“别看。”
夏淺語沒說話,由得他牽着手往前走,走過這道坡,下面便是梅城有名的景點:淩波渡。
這裡雖然被稱為渡口,卻并沒有渡船,隻有萬傾湖面,百畝花田。
此時已過花季,花田裡的牡丹已謝,湖裡的荷田初長,鮮嫩的圓葉鋪了半湖,今日晴好,湖面若萬千星光散了進去,美不勝收。
夏淺語看到眼前的景色才算是回過神來,她問景淵:“你早就想殺曲重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