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隻得道:“雖然我也不懂感情之事,但是卻也知女子的心思與男子不同,王爺這樣罰她跪在那裡,以王爺的身份,她自不敢違逆。”
“隻是男女之間一開始相處,若是身份相差太大,勢弱的那一方自會小心翼翼,卻也會因此而劃清界限,往後夏姑娘見到她王爺怕是會更加害怕。”
景淵聞言愣了一下,他回想和她相處的點滴,她似乎時時刻都陪着小心,對于他的一些親近舉動她更是敢怒而不敢言。
而他的心裡又有些着急,想要和她更親近一些,于是便又毛燥了三分,如此一來,在她的心裡,對他隻怕更添厭惡。
今日再一罰她,她日後隻怕會更加躲着他。
景淵想通這一層之後,心裡又有幾分後悔,隻他素要面子,此時就算是後悔了,也不可能在長卿的面前表露出來,隻道:“她是個膽大包大的,又豈會因害怕?”
長卿知此時不宜再勸,便道:“要不我現在去請夏姑娘過來給王爺道個歉?”
“不用管她,不讓她吃點苦頭,她往後怕是能上天。”景淵冷冷地道。
長卿輕咳一聲道:“王爺說的是,隻是如今天氣還有些寒,地上涼得緊,她一個姑娘家跪久了染上寒氣終究傷身。”
景淵便順着台階下了:“也是,她本是鮮活張揚了才好看,若是病了,蔫蔫的着實無趣,我過去看一眼。”
他說完也不喝茶了,扭頭便走。
長卿看到他的樣子失笑,聰明如景淵,一遇到感情之事,也同樣吃憋。
夏淺語本以為景淵罰她跪在這裡,不把她折騰個半死是不會放過她的,卻沒料到她跪了沒到一個時辰他竟就又回來了,她當下忙低頭斂神跪得更端正了三分。
景淵看到她的樣子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或許長卿說的是對的,他和夏淺語的身份相差太大,她終究是還是怕他。
他在她的面前蹲下來問:“可想明白呢?”
夏淺語有些茫然地道:“不知将軍想讓我想明白什麼?”
景淵:“……”
這丫頭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景淵冷哼一聲道:“你是想在這裡跪死吧?”
夏淺語不答,景淵又道:“罷了,你既然想跪死在這裡那便繼續跪着吧,我去找夏明軒去。”
他說完轉身欲走,夏淺語一聽到夏明軒三個字大驚,忙道:“将軍找小五做什麼?”
“數螞蟻。”景淵半攏着袖子道:“左右我最近很閑,好些日子沒數螞蟻了。”
他作勢欲走,夏淺語再也忍不住拉着他的袖袍道:“小五腦子不是太好,怕會沖撞了王爺,不如王爺饒了我這一回,我陪王爺去找小五?”
她說完忍不住擡起頭,便對上了景淵那雙帶着三分惱怒三分戲谑的眼睛,她微有些不自在。
景淵再次蹲在她的面前道:“夏淺語,我知道你的軟肋在哪了。”
夏淺語心底一驚,他卻伸手将她扶起來道:“往後你若再惹我生氣,我就去欺負你家小五。”
夏淺語實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無恥的話來,不由愣了一下。
景淵看着眼前嬌柔錯愕的少女,不由得心裡一軟,方才的那些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是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