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語和沐子良自小相識,她也曾對于兩人的感情有所期盼,盼着他是自己的确良人,能舉案齊眉,能生兒育女,能相守到老。
隻是上次沐子良的那一紙退婚書便将她心中所有關于他們感情的美好構圖打了個稀巴爛,說到底,他不過是個見異思遷的男子,絕非她的良配。
在她剛得知他退她婚時,她的心裡也是難過的,隻是後面微微一想,便釋然了,甚至還感謝他在此時退了她的婚,而不是在婚後休她。
她覺得他雖然是個品性低劣的賤男人,但是也還算是個有點良心的賤男人,要是等兩人成了親,他占有了她,然後再尋個理由把她休了,那還不得惡心死她?
她走出驿館的時候,孟舒烨在外面等着,見她出來皺眉問:“你怎麼進去那麼久?”
原來他聽說她被陳氏逼得半夜來找景淵時,他就匆匆趕了過來,他在此地已經等了大半個時辰了。
這中間他也想過要硬闖的,但是一想到景淵是何出身,以及這驿館裡透出來的森林殺意,就算他曾經有過做大盜的經曆,一時間也沒膽子敢夜闖驿館。
夏淺語淡聲答道:“我是來求人的,自要有些誠意,等久一些又何妨?”
她這話有些避重就輕,也是在暗示她之所以會進去這麼久,其實是在等景淵。
碧心扭頭看了夏淺語一眼,明明今天他們一進去景淵就見了她們,小姐這樣說怕是不想被人誤會吧!
隻是她又想起夏淺語和景淵兩人在房間裡單獨呆了大半個時辰,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也不知夏淺語有沒吃虧。
孟舒烨聽夏淺語這麼一說倒松了一口氣,隻要她沒事便好,此時夜已經深了,三人匆匆回了夏府。
陳氏還沒有睡,一聽說夏淺語回來便問她求得如何。
夏淺語此時隻覺心力交悴,心裡也有些惱火,便道:“将軍免了夏明陽一天的責罰,明日早上母親便可以讓人把他從茶園擡回來了。”
陳氏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想要斥責她幾句,她淡聲道:“将軍還說了,若我再去求他,他便讓夏府所有人去春茶街上去跪個三天三夜。”
陳氏到嘴角的話便全咽了下去,然後瞪了夏淺語一眼道:“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說完吩咐身邊的丫環:“讓廚房那邊炖上一鍋雞湯,明日天一亮就去把大少爺接回府來。”
她說到這裡又有些心疼地說:“明日去接大少爺時叫上大夫,大少爺原本身子就不好,讓大夫仔細看看,開好方子後,趕緊去抓藥煎藥。”
丫環們都一一應下,陳氏卻沒有再看夏淺語一眼,似放心又似憂心地走了。
碧心見她走遠實在是沒忍住輕啐了一聲,隻是她終究是夏淺語的母親,碧心也不敢多說什麼。
夏淺語早就對陳氏寒心,也沒說什麼,她今日是真的累得有些狠了,便讓碧心去準備洗澡水她想好好泡一泡澡。
守在屋裡的碧水是個細心的,知她回來會要泡澡便早早在熱水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