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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你不像任何人 潇騰 3643 2023-04-12 01:34

  46

  煙花放完,夜幕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遲意從綿長的驚喜中回神,漸漸斂走臉上的笑。如果不是肩上多了他外套的重量,遲意恐怕真的要懷疑,方才的一切隻是煙花下的一場夢。

  雨停了,江遂收起傘。因為周圍的人流陸續散開,兩人也不再被迫擠着這狹小的位置。江遂又恢複到與她禮貌安全的距離。

  遲意敏感地察覺到這個小細節,眼眸垂下,不由得失落起來。

  “我們也走吧。”江遂三兩下便把傘面按照折痕捋平收好,擡眸時見遲意脫掉了外套。

  遲意臉上帶着淺淺而克制的笑:“謝謝。”

  剛下過雨的緣故,烏雲滾滾,很少有星。兩人間的氛圍仿佛受到了這糟糕的天氣牽連,陷入了不知名的沉默。

  見江遂沒動,遲意不解地擡眸看他。

  江遂歎氣,順着她的動作把衣服接過去。

  遲意動了下嘴角,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開始難過。

  還沒等有更多情緒,便見江遂抖了抖衣服,重新披到她身上。

  遲意随着他的動作偏頭,江遂英俊的五官放大在自己臉前,漆黑的眸子沉默平靜,但令人捉摸不透。

  “挺冷的,你先穿着。”

  遲意去拉衣服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皮膚帶着雨水的潮濕與冰涼感。

  他也是冷的。

  但貪婪打敗了愧疚,遲意接受了他的照顧:“謝謝。”

  江遂:“走吧。”

  外套的存在像是某段關系的開關。

  是江遂最先打開了它。

  在遲意因為誤會沖動關上它時,江遂堅持重新打開了它。

  他在拿不準形勢時做這一切,也是沖動,他沖動地想延續并且維持這段關系。

  遲意跟着他往前走,與高中時望向他背影的狀态不同,這次距離近了。她其實有些怕,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會增添有關江遂的印象,卻又有些期待,好像他們兩人的關系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江遂。”遲意比他慢幾步,盯着他的後腦勺,出聲。她想問問他是不是有事要托自己幫忙,否則為什麼對她這麼體貼。

  江遂回頭看她:“嗯?”

  連名帶姓地喊他的瞬間,遲意又覺得他們還是高中時的“他們”。他身邊朋友大都稱呼他“阿遂”,但遲意一次也沒敢。因為覺得太親昵了。遲意喉嚨發燙,有些不自在。

  但江遂對她開了口卻又陷入沉默的行為沒覺得任何不妥,反倒認為十分有趣。

  “我慢點走。”江遂善解人意地笑,配合地放慢了腳步。

  遲意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轉念又覺得,好像這樣的誤會也不錯。

  兩人走得慢,人流漸漸稀疏。他們随着人流往外走,在大庭廣衆下将愛意偷偷隐藏。

  “你要回隊裡嗎?”遲意計算着從市裡回去的時間,擔心他開車會很辛苦。

  江遂在部隊裡習慣了大步流星,此刻随着遲意慢悠悠的步調,竟有些别樣的體會。他一手拿着折疊雨傘,另隻手抄在口袋裡,說:“我這幾天在國防大參加講座,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裡。”

  遲意點點頭,心想這樣會近一些。

  江遂看着她,順着這話繼續說:“你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南境?”

  遲意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幼稚地調整着兩人邁步的頻率:“我從小在這裡長大,除了高二轉去四中讀了兩年書,其他時間一直留在這。”

  江遂嗯了聲,心想敏南大學和國防大也就距離二十分鐘的路程,我們同城四年竟然沒見過。

  如果不是被江秉青攆來南境錄什麼綜藝,可能還遇不着她。江遂擡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忽然覺得這傷受得挺值的。

  兩人漸漸走離河岸,入眼是繁華的商圈。他們混在璀璨的霓虹與喧鬧的人群中,與身邊形形色色相遇又離别的路人相比,一樣的渺小和尋常。

  江遂狀似無意地提起:“那你對這裡一定很了解,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宵夜?”

  遲意看他,想到他傍晚時隻喝了一杯豆漿,也不知道來之前吃東西了沒有:“你餓了嗎?”

  江遂清了下嗓子,說:“有點。”

  遲意給他介紹起附近的一條美食街來,說小吃,說人文。因為她愛極了這座城市,所以很願意向人分享。

  不比北央這種一線大城市,南境雖為南城的省會城市,但生活節奏還是要慢一些,群衆生活幸福感高。

  江遂聽着聽着,不得不承認:“現在是真的餓了。”

  遲意莞爾:“那去我常吃的那家。”

  “好。”

  店面很小,兩人坐的桌子正對着街巷。不同于北央的傳統與沉寂,這個點對于南境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遲意對着菜單點了幾樣招牌,江遂在一旁聽着,補了一樣米粉。

  遲意眼睛亮亮的,看他。

  江遂看透她眼神的涵義,自顧解釋:“高中時不愛吃,被你強烈推薦幾次後,也覺得吃起來也不錯。在南境上了四年大學,竟也吃習慣了。畢業這幾年,在外面總懷念南境的米粉。”

  他竟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遲意抿嘴,唇邊小小的梨渦裡盛着笑:“我眼光向來不差。”

  這晚兩人坐在小店裡,周圍人來人去,喧鬧而嘈雜。

  而他們自有一片小天地。

  -

  遲意回家時已是深夜,明明才剛與江遂分别,但從熱鬧中驟然抽離的不适感,竟令她已經開始思念。

  她換下衣服泡了個熱水澡,再出來時才從包裡拿出那張專輯。她出生那年份的專輯,也難為他有。

  她當即便聯系了新碟樂隊的主唱,順利地約定了見面時間,又給笑笑發消息,讓她把周日的時間空出來,陪自己去一趟。

  處理完這件事情,她等在手機旁,掐算着江遂到家的時間。

  趁這個時間,她開始整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遲意打小便因為父母的離異對人際關系敏感,對于身邊的事情總喜歡攤開分析,一點點捋清因果邏輯。

  但在有關江遂的事情上,遲意永遠是稀裡糊塗的。她對此歸納了四個字——心甘情願。

  遲意和江遂的重逢純屬偶然,但除開綜藝錄制的工作對接,接連又因為鑰匙扣、專輯有了更深的接觸。

  遲意可能真的是随了宜佳禾,較勁的态度更多的體現在了工作上,對于生活便随意、粗心很多。她丢三落四是常事,平時多虧了笑笑幫忙打理,所以并不記得那車鑰匙是自己什麼時候誤裝的。

  專輯是遲意主觀意願引起的,但江遂借着送專輯的機會約她看煙花呢?

  可以用“約”這個定義吧。

  難道這也是校友、老同學理應的行為嗎?

  遲意向來聰明,唯獨這次不敢去看後面的答案。

  江遂打電話過來時,遲意苦着一張臉,鑽進了自己“要不要突破”“該如何突破”的牛角尖裡。

  “休息了嗎?”

  “還沒。”遲意因為心事重重,聲音聽上去興緻不高,“你到家了?”

  江遂嗯了聲,說:“剛到。你沒事吧?”

  遲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過于頹喪,試圖搪塞過去:“沒,我剛看到自己養的兩盆海棠死了,有點失落。”

  江遂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順着她提的話題說起以前幫家裡擺弄花的經驗。

  遲意不自覺被江遂帶偏,忘記了自己方才還沒求證的問題,心想自己明天要記得去買兩盆花來養養看。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和江遂聊天,她順勢又問了其他幾種花。

  臨挂斷前,遲意聽到電話那頭江遂的噴嚏聲,他似乎拿遠了手機,但聲音仍低低地不清晰地傳過來。

  遲意關心:“你是凍着了嗎?”

  “……沒事。”他的聲音發悶。

  八成是感冒了。

  “不好意思啊。”遲意惴惴不安,懊悔自己就該多帶件外套的。

  江遂在遲意的提醒下,答應了一會記得喝藥,才挂斷電話。他擱下手機,心情不錯地伸了個懶腰,擡頭見衛峥正一臉古怪地盯着自己。

  衛峥來市裡辦事,太晚了懶得回隊裡,過來他這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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