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本宮也如她一般,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隻是……”元清皇後微微笑了笑,一雙美目泛起水霧,她看著手裡那塊玉佩,低低道,“朔風,隻怪你去得太早。”
否則,我早就不做這無趣的大夏皇後。
乘風破浪,一葉扁舟,當時何等痛快!
扶歡見她麵露感傷,不由勸道:“娘娘不要傷懷,若是那位在天上看見您這般,也會去得不安穩的。”
“是啊。他最喜歡我笑了。他說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說到往事,元清皇後笑了。“什麼發光,不過是哄我罷了。”
扶歡立在一側,卻不敢接話。
等元清皇後收起了玉佩之後,扶歡才道:“娘娘,既然玉佩已經追回,那麼您也不必擔憂將來東窗事發。”
元清皇後冷冷一笑,“可華南的屍身還沒有找到。”
扶歡心頭一跳,試探性詢問:“娘娘當真下定了決心,要找到公主?”
“無論是死是活,我總要一個交代吧。更何況若是華南當真活在世上……我是一定要找到她的。”
“可那顧華杉不會那麼容易就範的。”
元清皇後轉身,淡淡的燭火之下,她麵容姣好,皮膚玉白,唇邊的笑卻是冷如風雪。
“怕什麼,不是還有那個人嗎?”
扶歡一驚,“娘娘想要怎麼做?”
“不急。等她徹底取得顧華杉信任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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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洛京皇宮之中,宮殿幽幽,深不見底。
四月的天氣,到處一片花紅柳綠。可燕丘卻察覺不到一點生機。
燕丘著一身黑絲龍紋便服,華貴非凡。獨自立在院子裡那棵梨樹下麵,梨花開到荼蘼,一片一片的玉白壓在枝頭。
風一吹,簌簌落下花瓣來,如星如雨。
他的四周全是一層一層的宮女太監,全都垂著腦袋,猶如榆木一般杵在那裡。
天子之顔,不可直視。
雖是百花齊放的濃春,燕丘心中卻隻有蕭瑟之感。
隻因那個人,已經到了天水河外。一線之隔,危機四伏。
他注定要來到這裡,從自己手中搶走這一切。即是燕丘並不眷念這一切,可是他仿佛也無路可走。
不多時,有太監來報,“魏大人到。”
燕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了魏敏盛的聲音,“皇上——”
語氣懶散,毫無恭敬之色。
燕丘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太監剛通報了,這魏敏盛卻已經趕到。分明是不等他宣召便闖入了這裡。還真是一點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燕丘臉上浮起恭敬良德的笑,轉身便虛扶了一把魏敏盛,“國丈大人,快快請起。”
魏敏盛拂袖而起,隱隱生出兩分居高臨下之感,道:“楚大人今日整兵趕往清水,殿下應前去送行才是啊。”
語氣倒更像是質問。
燕丘道:“這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快,這些瑣事便勞煩國丈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