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身素衣的少女,易卿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她。
眸若秋水,滿眼欲說還休,被她一眼看過來,易卿都覺得自己酥軟了身子。
易卿忍不住往前歪頭蕭畋,想看看他的反應,奈何被他這般背着,實在是看不到。
可是少女分明就是看着蕭畋哭的,“求大爺憐惜,小女家貧,父親病逝之後無錢下葬……願意賣身葬父,隻求一副薄棺葬了父親,餘生給大爺當牛做馬,絕無怨言。”
她盈盈下拜,動作如弱柳扶風,我見猶憐。
蕭畋卻不為所動,問一直癡癡偷笑的易卿:“看夠了沒?”
易卿:“……你後腦勺長眼睛了?你怎麼知道我在看熱鬧?”
蕭畋道:“走?”
易卿還沒說話,少女已經撲過來在蕭畋面前跪倒,仰起白淨的小臉盯着他,滿眼哀求。
易卿:“……”
蕭畋道:“讓開!”
“大爺,我真的别無所求,我隻是想讓亡父入土為安。”
易卿涼涼地道:“你爹是他殺的?”
少女愣住了,咬住朱唇,慢慢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你攔着他做什麼?”易卿冷笑,“他又不欠你的,憑什麼管你們家狗屁倒竈的事情?”
“這位夫人,”少女看着她的打扮,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您怎麼能這麼冷酷無情呢?”
易卿睥着她:“你信不信,要是進了我們府裡,你想勾引我夫君,我會更冷酷無情的。比如拔個指甲,剃個光頭,在你貌美如花的臉上劃一刀什麼的……”
湊過來看熱鬧的人群一片愕然,全然沒想到易卿能這麼說。
蕭畋笑道:“又調皮了。”
“才沒有。你說你這張臉,招了多少人。偏偏我又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易卿從他背上掙紮着要下來。
蕭畋蹲下小心把她放下。
易卿走上前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少女道:“缺銀子是不是?想賣身對不對?”
少女惶恐萬分,不敢說話,用眼神向蕭畋求救,奈何媚眼抛給了瞎子,根本不管用。
“我給你指條明路。”易卿指着河中熱鬧非凡的花船道,“想做皮肉生意,你找我夫君是找錯了人,那裡才是你的歸宿。”
少女面色紅成一片,“你,你怎麼能這麼侮辱人?我就是甯死,都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你要是說甯死都不搶别人夫君,我可能更喜歡你。”易卿冷笑連連,“我是燒了你家房子還是掘了你家祖墳?你爹死了,你來禍害我?想觊觎别人的男人,也要看你有沒有那手段。遇上我這樣的母夜叉,折戟沉沙,最後還是被賣到你甯死不屈的地方,你說冤不冤枉?這細皮嫩肉,嫁給誰換不來一副破棺材闆,偏偏盯上我家财萬貫的夫君?就你這福薄命淺又克父克親的模樣,省省吧!”
少女被她罵得幾乎要昏倒,看着蕭畋,仿佛在說,都這樣了,您也不說話嗎?
不好意思,蕭畋真沒說。
接話的還是易卿。
“我夫君家财萬貫不假,可是家裡的錢都歸我管。”易卿靠在蕭畋身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少女,輕笑中帶着倨傲,“我夫君貌比潘安不假,可是腰帶隻歸我一個人管。潘驢鄧小閑,我夫君樣樣占盡,可是你就是看得見,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