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伯被易卿搶白得臉都紅了,伸手指著他道:“你,你……”
“我怎麼了?”易卿歪頭,一臉純真,“我哪裡說錯了?”
蕭畋看著宜安伯,心情五味雜陳。
他就這樣站在宜安伯麵前,後者完全沒有認出他來。
也是,他從小被他虐、待,狄國公看不過去,收他為徒後幾乎把他養在狄家;而宜安伯,就真能做到當這個兒子死了,不聞不問。
後來蕭畋漸漸長大,露出鋒芒,宜安伯想要上門要兒子,都被狄國公打發回去。
再後來,蕭畋嫌棄自己麵容太過俊美,戴上了麵具。
無論如何,父子對麵不相識,都讓他覺得無比嘲諷。
現在的宜安伯,滿腦子都是銀子,買官,更不會仔細看他。
宜安伯領教了易卿的牙尖嘴利,幹脆直入主題。
“我兒不在了,這府裡也不是你一人獨大。他留下的東西,也不是你這個外姓人的。我孫子呢?我要見我孫子。”
“在書院上學,想見出門右轉,雲陽書院,慢走不送。”易卿涼涼地道。
“我是長輩!你不帶他來拜見我,是什麼道理!”宜安伯用輩分壓人。
“蕭靖寒離開宜安伯府,不,準確地說被你攆出府的時候幾歲來著?六歲,七歲?”
“六歲半。”蕭畋冷冷地道。
“嘖嘖,現在包子都六歲多了,這才想起你有個兒子?”易卿笑得一臉嘲諷,“我呸!父慈子孝,你不慈,憑什麼要做晚輩的孝?”
“你,你這個潑婦!”宜安伯在她的伶牙俐齒麵前毫無招架之力,卻虛張聲勢道,“隻要我還活著,你休想把這將軍府的東西據為己有。你老老實實把府裡的鑰匙都交出來,我饒你不敬之罪。否則,我就算告到禦前,也要討個公道。”
“你說錯了。”易卿道,“我沒有把將軍府的東西占為己有。而是這將軍府現在的所有東西,名正言順屬於我。”
“你怎麼敢這麼囂張!”
“因為我有囂張的資本。來人,把皇上賞賜我的聖旨拿來。”
宜安伯見到聖旨,氣得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易卿竟然敢將軍府所有的東西都捐給皇上!
“你看,你想要的這些東西,都在皇上兜裡。不是要去禦前告狀嗎?正好啊!”易卿挑眉得意道,“去和皇上要去。至於這將軍府,除了這府邸之外,剩下的所有東西都屬於我易卿。現在聽懂了嗎?”
宜安伯铩羽而歸。
但是他對金銀之事,其實並不像司馬氏那麼在意。
他在意的,隻有官職。
所以被易卿氣得倒仰之後,他也能很快自我安慰,平息下來——畢竟他自己府上也能弄出銀子來,隻要他如願以償當上巡鹽禦史,還有什麼得不到的?
他回到府裡,打算繼續找司馬氏要房契地契,卻撲了個空。
“夫人呢?”他砸了茶碗問。
丫鬟婆子們都瑟瑟發抖,你推推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來。
宜安伯把整個屋子裡能翻的地方都翻了,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像一頭咆哮的獅子般怒吼,衆人都退避三舍,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