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畋擦了一把汗:“人沒事就好。”
易卿的決斷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驚喜。
面對火情,就是他一個大男人都皺眉,沒想到她當機立斷,如此令人驚豔。
而且他也深切地感受到,在易卿眼中,沒什麼比人命更要緊。
這和周圍許多人的觀念不一樣——對于貴族們來說,一個家仆才多少錢?人命可以用極少的錢來買到,他們的東西才值錢。
但是易卿的觀念,卻和蕭畋的觀念不謀而合。
因為在戰場上,沒什麼比自己将士的性命更重要。
見過太多殺戮和死亡,對生命反而有最深刻的敬畏和珍惜。
易卿道:“管家,先看看救火的人有沒有受傷;然後帶着大家下去休息;另外再派人清點一下東西,看損失多少,不要被人渾水摸魚。修繕的事情,等開春以後再說,清掃出來即可。”
離城來的将士們都是粗漢子,心直口快,對易卿也都贊不絕口。
易卿對此倒是從容,又轉身對蕭畋道:“書房那邊,你看看有沒有丢失要緊的東西,别人都不動。将軍的書房失火,裡面是不是有禦賜的東西?這事情是不是需要告訴皇上一聲?”
蕭畋點頭:“你先回去,我來處置。”
衆人先讓路請易卿離開。
一直到易卿的身影完全消失,将士們關于她的讨論還沒有停下。
“夫人真是女中豪傑。”
“就是,将軍看上的人,見識就是不一般。”
“以後郡王肯定也出類拔萃。”
蕭畋忍不住想,她不是自己看上的人,她是送上門的。
準确地說,是她看上了自己……
可是他現在也并沒有完全相信易卿的話,雖然從内心深處來說,他無比希望易卿說得是真的。
因為易卿當初說,能證明包子身世的,是他屁股上的胎記,和蕭靖寒身上的一樣。
但是蕭畋自己知道,他身上沒有任何胎記!
可是偏偏易卿說這些的時候也不似作僞,所以現在他就十分困惑。
眼下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讓管家招呼衆人下去休息,然後命人看好現場。
必須等到火星消散,熱浪完全散去的時候,才能讓人查看殘留的線索。
蕭畋進宮去面見皇上。
“聽說你府裡走水了?”皇上翹腳躺在榻上,用手支着頭,右手握着筆看奏折,姿勢别提多舒服了。
聽他的口氣,怎麼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麼看奏折更舒服?”蕭畋冷哼一聲,在他身邊坐下。
“不舒服,但是看着這些奏折,我腦子疼,得托着點。你來了我就省勁了,來小畋子,給朕翻奏折!”皇上得意洋洋道,用腳碰了碰蕭畋的腿,有幾分暧、昧。
蕭靖寒,單字一個畋字,是皇上所賜,基本也就他們兩人知道。
皇上曾經問蕭畋将來想做什麼,準備給他畫個大餅。
但是蕭畋說想回家種地,差點沒把皇上噎死,所以後來皇上就賞賜了他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