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冷的比較早,一進九月就開始冷了,易卿就懶得出門,連平日喜歡逛的藥師鋪子都不去了。
開邊市的事情也定下了,他們是時候啟程了,但是白成義一直沒有回來。
“我明天親自去接義兄回來,你在家裡等我。”蕭靖寒看易卿最近像一隻小懶貓,不是窩在躺椅裡就是窩在床上。
“我也要去。”易卿想這個時候的玉蝶山應該更好看了。
蕭靖寒點了一下易卿的鼻子:“不是不想出門嗎?”
“那是沒有你陪我出門。”易卿偶爾也會給蕭靖寒喂顆糖,吃壞他的牙齒,讓他在外面吃不了東西。
外面的風很冷,馬車裡暖烘烘的,蕭靖寒一手攬着易卿,一手在那裡批閱文書,易卿就窩在他懷裡看他批閱文書,結果馬車晃着她睡着了。
蕭靖寒看到一份文書,是北狄要和親的文書,裡面的和親對象竟然是他,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易卿一眼,然後把文書給合上了,幸好易卿沒看見。
雪姑姑和白玉棠還在玉蝶殿,阿紮公主這乖張的一生也改變了白玉棠。
她和雪姑姑已經去找過她的家人了,因為戰亂她的家人早就找不到了,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她也沒地方可以去了。
看到易卿,白玉棠微微避了一下,誰都沒想到,他們再見竟然是這樣的境遇。
“白大人在後院。”雪姑姑行禮,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尴尬。
蕭靖寒帶着易卿去後院,這裡比之前更加安靜。
“我就不進去了。”易卿站在門口。
她和白成義不熟,而且男人之間說話有女人在場不合适。
蕭靖寒把自己的披風解下給易卿披上,這才轉身去推開門。
院子裡多了一個簡單的新墳,是白成義親手砌的,現在他坐在那裡像一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義兄。”蕭靖寒叫了一聲。
白成義做了一個深呼吸:“要回京了嗎?”
“恩。”
“我暫時不回去了。”白成義看着那墓碑。
“狄國公和義姐都很擔心你。”
“我這個人自認潇灑,給别人添了無數的麻煩,以前覺得朝廷對我不公平,現在想想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沒想過别人的感受。”
這些年白成義不能動,想的事情最多,如今他的手已經不能拿兵器了,就回不到軍營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易卿在外面無聊的走來走去,側目看到白玉棠走了過來,然後直接跪下了。
“幹嘛?”易卿看着白玉棠的樣子。
“之前的事,對不起。”白玉棠很誠懇的說。
易卿是看在白成義的份兒上沒殺白玉棠,要不然就白玉棠做的事兒,易卿想殺她幾百次:“我不打算原諒。”
“那我就長跪不起。”
“這種威脅對我沒用。”易卿嗤笑“再說我們以後也不會再見了,我原諒不原諒你有什麼意義?難道你突然想求一個心安?”
她說到這裡也反應過來了,白玉棠對她另有所求。
“如今我孤身一身,我想追随将軍夫人。”白玉棠叩首。
易卿就知道,這白玉棠去過京城,可能不想在離城了。
隻要她原諒了,那别人也會原諒,她和白成義這一層關系,到了京城也不會被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