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天就是薛淼兒成親的日子,所以雖然是晚上,山寨裡還是人聲鼎沸,到處都張燈結彩,比上元節還熱鬧,把整座山寨都照得亮如白晝。
易卿走在其中,遇見的人都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看得出來,他們對這樁難得的喜事都很上心。
或許因為薛天朗雖然沒多少文化,卻是個有雄才有底線的,山上的人極少有兇神惡煞的壞人,反倒是都透露出一種令人親近的憨厚。
對于這樣的一群人,招安真是最好的辦法。
她曾參與其中,讓這樣一群她喜歡的人走上另一條更好的路,易卿心中有一種充實和驕傲。
廚房的人今日都忙得腳不沾地,易卿也不用他們幫忙,自己找了食盒,挑了幾樣菜,還趁人不備,多拿了兩碗米飯,這才提着食盒回去。
兩人吃過飯,又一起到床上躺下。
“到了孟家,要是戒備森嚴,進出沒這麼容易,你也不要勉強。”易卿在他懷中,忍不住叮囑道。
今天蕭畋似乎情緒不高,并沒有動她。
易卿本來也覺得累,所以樂得裝傻,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不想刺激他。
“孟家,不可能比這裡戒備更森嚴。”蕭畋淡淡道,“山上要是混進外人,那可能就是山上所有人的滅頂之災。孟家顯然并不是。”
“你說得也有道理。”
“而且孟慶龍不喜歡薛淼兒,他已經放話出去,洞房要讓薛淼兒守空房,給她個下馬威。所以你很安全,不用擔心。”
易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那個蠢貨真的那麼說?”
“是,我下山的時候打聽到的。”
“那也好。”易卿道,“想必孟家也不會有人拘束他。”
孟家的那些人,沒有人會把薛淼兒這個土匪的女兒放在心上。
這般對易卿來說無疑是好消息,安分守己幾日,就可以放心去調查了。
易卿摸着下巴又想了想,“鄧嘯呢?鄧嘯什麼時候去宣旨?要選良辰吉日嗎?”
蕭畋面無表情地道:“他說要選吉日,吉日在半個月後。”
這厮分明就是想留下,找機會在易卿面前獻殷勤!
易卿驚訝:“那他拖延這半個月,不怕皇上怪罪嗎?”
蕭畋道:“他快馬加鞭趕來,又想着快馬加鞭回去,中間時間拉長半個月,也足夠在皇上規定的最後期限前回去。”
易卿倒也沒多想,點點頭道:“他這樣想必也是為了多些日子查案,皇上也默許的。”
蕭畋沒再評論,閉上眼睛道:“早點睡吧。”
第二天早上,易卿陪着薛淼兒一起下山,衆人護送,一起到了他們在山下的大宅子裡。
這裡才是婚禮的娘家“主場”,薛淼兒要從這裡出門。
薛天朗也跟來了,但是面色一天都沒有放開過。
嫁女兒,哪怕直達這次并不作準,他心裡也不好受。
這裡迎親都是下午,一般為了表示對女方的尊重和歡迎,不少人家都是過了午後就上門;可是孟家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眼看着太陽都要落山了,外面還是沒有鼓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