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畋:“……要羊肉餡的,十二個最少。”
說完,他嘴角忍不住上挑,露出深深的笑意。
“看在你主子這話深得我心的份上,讓你占一次便宜。走,回家。”
蕭畋關上門,看着已經走到廚房門口的易卿,忽然問:“你,怎麼看蕭将軍?”
“怎麼看?”易卿回頭看他,陽光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柔和了她偏冷硬的氣質,她說,“樯橹灰飛煙滅。人死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那他活着的時候呢?”蕭畋追問。
他站在太陽之下,身材颀長而有壓迫感,手卻不自覺地袖中握緊。
“活着的時候……”易卿似乎陷入短暫的回憶中。
蕭畋緊張得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他緊張,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多少年來,他從來沒有問出過這個問題,但是潛意識中,他一直很想知道答案。
“活兒好。”易卿突然哈哈大笑。
蕭畋面紅耳赤,“你,你這女人!”
真是不可救藥!
然而下一刻,他眼中不可救藥的女人,卻望着高天,似乎帶着無盡感慨道:“公正的評價或許會遲到,但是不會不到。時間,終究會掃去榮譽上的浮灰,露出真正的光芒。”
蕭畋渾身一震,仿佛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豈料易卿話鋒一轉:“隻是我不知道,遲到的公平還算不算公平。這浮灰,對他生前來說,是不是一座山。他的一輩子,已經結束了。”
蕭畋紅了眼圈,用力逼退淚意。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如此直戳他内心。
那個女人卻扭身進了廚房,道:“不是要吃羊肉包子嗎?進來剁肉餡!”
剛才那個光芒萬丈的女人,瞬時又變成了世俗潑辣的女人。
晚上包子央求蕭畋教他寫字。
易卿道:“你不是有字帖嗎?”
“都沒有蕭大人寫得好。”
蕭畋倒不拿捏,認認真真地指點他。
易卿便和紫蘇去廚房收拾。
“白天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了?”紫蘇一邊洗碗一邊問易卿。
她洗碗的時候,易卿從來不看她。
洗個碗能洗得能讓得心髒病,眼睜睜看着那碗以各種姿勢被碰倒,滾下來,滑下來……然後在被紫蘇以各種姿勢接到。
“沒什麼事。孫小花來送銀子,被我罵哭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