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宋恒擔心的大有人在。
平國公就是其中之一,他啧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将茶盅放在桌上,笑着看了常先生一眼,挑眉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常先生看見平國公那兩條長長的垂下來的眉毛就有伸手的沖動,他操着一口浙江話,罵了兩句人之後才勉強用官話對答:“的确如此,有殺子之仇在,徐宋兩家絕不可能和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龐三老爺在一邊續茶,聞言忍了再三,才不解的問自己父親:“爹,怎麼就鬧到這個地步?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因為什麼?
平國公哼了一聲,把問題又抛給了常先生。
常先生高深莫測的端着茶,皺起眉頭來,莫名其妙的問:“我們為什麼要去關心他們為何鬧到這種地步?反正又不關我們的事。”
龐三老爺頓時一怔,緊跟着就想反駁,但是随即就又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鬧,五軍都督府的左右都督都鬧起來的話,對于如今的平國公府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害處。
不管他們怎麼鬧,作壁上觀永遠不會有錯。
他笑了一聲。
而與此同時,正在聽田循繪聲繪色的說起今天朝中發生的大事的田蕊卻皺了皺眉。
她對于宋家的事情實在是沒什麼興趣,要是說起來,徐家稍微能引起她興趣的,也就隻有那個已經死了的章靈慧了。
田循在一邊說的眉飛色舞,田蕊始終八風不動,喝了口茶看着自己手裡的繃子,等到她的丫頭香玉過來了,才擡起頭,微微挑了挑眉。
大家都清楚她的脾氣,這是有話快說的意思,香玉立即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姑娘,二老爺在外頭花廳......”
田蕊就站了起來。
田循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喊她:“你做什麼去?”一面飛快的趕上了,狡黠的朝着田蕊彎了彎眼睛:“我也要去。”
田蕊也沒理會,快步出了二門,正好碰見承恩公田承忠進來,腳步就頓了頓。
田承忠也有些詫異,看了身後一眼,才問她們:“怎麼,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去?”
他平常就很平易近人,除了對待兒子嚴厲,對女兒們都是很放縱的态度。
因此他問話,田蕊也沒有隐瞞,笑着說:“去找二叔有些事。”
田二老爺慣會做人,跟孩子們的關系向來處的跟同輩似地,孩子們想要什麼小玩意兒,想去哪兒玩,多半都是找他的。
田承忠就沒當回事,習以為常的嗯了一聲,又提醒女兒:“别為難你二叔,你二叔最近忙着哪,你們六哥要娶媳婦兒了。”
田二老爺是族長,他是要負擔起族裡的事情來的,族中有什麼事兒,都得他來。
田蕊跟田循都答應了,這才到了前院花廳。
田二老爺剛好寫完了紅紙,正在跟承恩公府的幾個先生說:“封箱和嫁妝上頭的字兒,那都得陸先生去幫忙寫,女方那邊說是還要挑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