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嘛……
趙铮摸着下巴盤算起來。
老實說,他還真沒想過讓北原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至于這所謂的合作……
他當然沒有那麼好心!
這北原入侵大盛,欠下了天大的皿債。
他怎可能會不顧這些仇恨,好心好意地去幫助北原!
至于所謂的在北原開設學堂,同時讓北原的讀書人進入大盛,那自然是另有目的!
大盛去教授北原,那也得看是教的什麼!
他要讓北原自己去學習大盛的文化,從而潛移默化地讓整個北原對于大盛都有一種莫大的認同感!
自此之後,整個北原,都絕對不會再有什麼入侵大盛的心思!
不過,他真要是就此表現出什麼都不需要的态度。
自然也無法瞞得過拓跋天圖的眼睛。
想了想,趙铮嘴角逐漸勾起了一絲笑容。
“至于北原要付出的代價,其實也簡單。”
“這一戰,我們大盛禁軍已經攻破了你們北原聖山。”
“而你們北原若是不曾攻破我大盛皇都,那麼,你們便承認整個北原此戰戰敗了吧!”
“作為戰敗一方,之後每年都向我大盛進貢歲币,年年派出皇子去我大盛朝拜。”
“這些,你們應當能夠接受吧?”
可他的話音落下。
拓跋天圖的臉色卻是驟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承認大原就此戰敗……
這對于整個大原而言,無疑是當下最為難以接受的。
即便是當初在聖山之時,他也隻是向趙铮宣布,聖山一方投降了。
這其實并不代表整個大原!
但接下來,大原若是想要與大盛達成合作,便得始終承認這一戰的戰敗了!
而一旁,拓跋雄渾已然急切開口。
“進攻歲币,年年派出皇子向你大盛朝拜?”
“你這不隻是讓我們大原承認戰敗,更是想要讓我們大原向你們大盛稱臣吧?”
皇子年年去朝拜,這已經是将姿态放低到了極點。
往大裡說,這幾乎都已經與向大盛稱臣沒有什麼區别了!
至于歲币,這一點,他們也很清楚其中的弊端。
即便是每一年的歲币對于大原而言,其實并不會太多。
可是,常年積累下來,這會讓大盛國力不斷增強,大原的國力不斷衰弱!
每一點,對于大原而言,都是極為難以付出的代價!
趙铮聳了聳肩。
“這幾個條件,本王可半點都不覺得過分。”
“向我大盛承認戰敗,這一點,縱使你們不公然承認又能如何?”
“皇帝陛下與滿朝文武都被我大盛禁軍所挾持了,用不了多少時日,此事便會傳遍你整個大原。”
“而派出皇子向我大盛朝拜,這可不是就說你們北原向我大盛稱臣了。”
“最多也不過是向我大盛表達敬意而已。”
這些條件,其實也就隻是個名頭而已。
當然,這些名頭,北原朝廷承認與否,還是有着極大的區别的。
頓了頓,趙铮又繼續開口。
“至于歲币……”
“你們可以自己算算賬。”
“本王可以在此做出保證,若我們兩國的合作當真就此推廣下去。”
“那麼,你們整個北原的國力至少能夠在十年之内,完成翻倍!”
“不說别的,也不知你們是否曾聽說過我大盛的土豆一物。”
“試想,若那土豆一物種植在你們北原境内。”
“對于你們北原的影響,又能有多大?”
土豆……
聽着趙铮所說,拓跋雄渾還有些疑惑。
這與國力又有什麼關系?
但拓跋天圖的雙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精光。
“據說大盛盛王當初在你們大盛北境種植土豆,竟是解決了你們北境的流民之患。”
“甚至你們整個大盛,都能經由此物,讓天下再沒有餓死之人。”
“此物的精妙,就連我們,竟是都沒有發現!”
很顯然,他已經了解過趙铮所說的土豆了。
可聽着拓跋天圖的話,拓跋雄渾卻緊皺起了眉頭。
他多少能夠從拓跋天圖中的話語中,意識到父皇對大盛盛王所說的合作有些認同!
“可我們大原大軍而今已經奪占了大盛北境。”
“想必那土豆一物,皇叔也會自大盛北境帶回來吧?”
他們可沒有必要,通過讓讀書人前往大盛讀書,再掌握這土豆。
但趙铮卻緩緩搖了搖頭。
“可這土豆就如同轟天雷一般。”
“非得有足夠的學識,才能将土豆種的更好。”
“這些農家上的知識,又豈是你們随意翻閱我大盛的幾本書籍便能夠掌握的?”
“這其中的利弊,你們可曾想清楚了?”
說完這些,趙铮随意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拓跋天圖等人。
他很清楚,即便是拓跋天圖能夠分析出他所說這些的利弊,也絕不會輕易同意。
至于大盛今後教導北原的東西,拓跋天圖絕不可能猜測出來!
拓跋天圖等人看着趙铮前往大盛禁軍陣營前方的身影,一時間都陷入了沉思。
待到趙铮遠去之後,拓跋雄渾才又看向拓跋天圖。
“父皇,兒臣總覺得,那大盛盛王所說這些,必定有詐!”
“若是我們承認了大原戰敗,并且年年派出皇子朝拜。”
“單隻是這兩點,便已經足以讓整個大原都陷入極其不利的地位了……”
這些,可都是一旦答應,大原便絕對不能悔改的了。
而若是到時候,大盛盛王出爾反爾。
那對于大原而言,可絕對是得不償失!
但拓跋天圖卻是擺了擺手。
“暫且不提這些。”
“雄渾,在你看來,這大盛盛王明知我們大原與大盛之間,有着不共戴天的皿仇。”
“可他卻已經能夠在這般時候,先行提及要與我們大原合作。”
“這份心性,又當如何評價?”
聽到此,拓跋雄渾身形頓時一僵。
雙方之間,明明還有着皿海深仇!
可大盛盛王卻硬生生不顧忌這些仇恨,已經在謀劃兩國休戰之後的合作了!
按道理說,莫說是合作,隻怕此時應當都是恨不得将對方除之而後快!
這般心性,如今仔細想來,的确讓他都感到極為不可思議!
拓跋天圖轉而看向趙铮離去的方向。
“這般敵人,才最為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