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就地休憩,完全沒有什麼陣型可言。
經過這一路奔襲,又遭遇了莫劍典這個南越兵聖義子。
李戎漭等押運糧草的兵士,已然放下了戒備。
趙铮背負着雙手,自顧自地向着前方眺望而去。
前方山林遮擋,仍舊看不到糧草營帳所在。
稍作思索,又将李戎漭召到身前。
“這武關坡倒也的确地勢險要,糧草存放之地的營帳,應當就在武關坡高處吧?”
“不過,本将倒是有些疑惑,為何你先前說這糧草存放之地易守難攻?”
“隻一萬人鎮守,十萬人也攻不下來。”
“這似乎有些誇大其詞了吧?”
南越糧草存放之地,必定還有玄機。
想要成功襲擊糧草,更需盡早制定出計劃!
聽着趙铮的詢問,李戎漭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驕傲笑容。
“柳将軍有所不知。”
“糧草存放之地,正是這武關坡中的第一高坡。”
“早在我大越未曾攻占此地之時,北盛之人便已經将第一高坡中生長的樹木悉數摧毀,杜絕放火燒山。”
“此外,高坡之上本就有着泉眼,泉水流淌成河,順坡而下蔚為壯觀。”
“正因這些先天優勢,此地自然是火燒不入,水淹不進!”
水火不侵!
趙铮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這的确是兵家得天獨厚的地形,僅憑此便杜絕了火攻和水攻的可能。
足可以防止奇軍突入!
心裡如此想着,他卻并未露出什麼急躁神色,又平靜詢問。
“除此之外呢?”
“若北盛大軍正面攻入,又當如何?”
無法奇軍突入,那正面進攻之下。
隻憑一萬人馬,應當也不可能攔得住十萬大軍!
李戎漭笑容愈發濃郁,似乎早就料到了趙铮會心生疑問。
向着糧草存放之地遙遙一指。
“這第一高坡之名,可不是弄虛作假的!”
“想要上第一高坡,隻有一條路可走。”
“隻要大軍占據着這一條進入高坡的要道,便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再加上高坡地勢險要,除非北盛賊軍用人命去堆,才有可能進入高坡!”
先前他說,這一萬大軍鎮守,十萬北盛賊軍都無法攻破武關坡。
可絕不是誇大其詞!
趙铮緩緩點了點頭,靜靜思忖。
這麼說,武關坡的确是難以攻破了!
這時,李戎漭又笑着向趙铮拱了拱手。
“将軍放心,待之後諸位劫持的北盛糧草押運過來。”
“足可萬無一失!”
“而且,我等存放糧草,皆是按照兵聖大人的計策。”
“所有糧草分開存放。”
“縱使一處起火,其餘糧草仍舊可以保全!”
“将軍完全無需多慮!”
對于這糧草存放之地,他充滿了自信!
這一切布局,早已有兵聖大人神機妙算。
莫說北盛賊軍不可能找到這真正的糧草存放之地。
就算是他們襲擊而來,也絕對破不了此地!
趙铮收斂下心緒,不再詢問。
對于這糧草存放之地的布局已經了然。
又笑着拍了拍李戎漭的肩頭。
“不錯,你們做得很好!”
“李将軍,你這般才能,竟隻是區區校尉。”
“本将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今後你且放心,有本将在,可讓你這‘将軍’之稱名副其實!”
趙铮舉止親近,似是對李戎漭充滿了贊賞。
李戎漭當即一喜,恭敬地向着趙铮行禮。
這柳琮玉分明在向他表示招攬之意!
“承蒙将軍擡愛,末将必誓死效忠将軍!”
雖說這些人是北盛反臣,但依然立下了奇功,而且還是第一批反臣。
今後必可得到重用!
若能跟随柳琮玉,那他也絕對前途無量!
可他行禮之時卻未曾注意到,趙铮又暗暗向着林俊義等人遞了個眼色!
趙铮收回目光,又看向李戎漭。
眼神中,泛着一抹難以言喻的幽幽意味。
忽的又沒頭沒尾地向李戎漭詢問。
“李将軍覺得此地如何?”
嗯?
李戎漭怔了怔,有些不明白趙铮的用意。
但很快,又谄媚一笑。
“此地本來是北盛疆域中原之地,自然是大好河山!”
“說來,末将聽聞北盛中原一向鐘靈毓秀。”
“北盛的女人,也都個頂個的水靈!”
“尤其是北盛皇城中的那些妃嫔,皆是人間絕色!”
“待攻破了北盛皇城,末将定給将軍抓一個妃嫔……”
說到此,他不由舔了舔嘴角。
眼中浮現出一抹濃濃的貪婪!
北盛的一切,大越不知渴望了多久!
此戰之後,這些終于都要落到大越手中!
隻是,他的話音落下。
趙铮的眼底深處,卻浮現出一抹徹骨的冰寒!
這李戎漭所說,正是南越賊人的貪婪心思!
也正因此,兩國皿仇,不共戴天!
随即,他湊到李戎漭身邊,低聲開口。
“黎将軍,你誤會我方才一問的意思了!”
誤會了?
李戎漭愣了愣神,茫然地看向趙铮。
正對上趙铮的目光。
那眼神……冰冷、淡漠,更有一股森然殺意!
正疑惑間,兇前卻突然出來一陣劇痛!
他渾身重重一顫,呆滞地低頭看去。
趙铮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短劍!
此時,這把鋒利短劍,已然沒入了他的身軀。
耳畔,又傳來趙铮低沉冷漠的話語聲。
“本王方才的意思是,此地可以作為你的葬身之地!”
“不枉你費盡辛苦,将本王帶到這裡……”
聽到此,李戎漭瞳孔驟然緊縮。
本王?
此人不是柳琮玉嗎?
這些人,不都是北盛反臣嗎?
明明連莫劍典都已經試探過了!
這一路走來,不是兵聖大人的安排嗎?
為何……
他瞪大眼睛,目光卻逐漸失去焦距。
“你,你是……”
話語與思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李戎漭的身形,徹底僵住了。
趙铮随手将李戎漭無力的屍體推開,向着四周重重沉喝。
“殺!”
隻一字落下。
林俊義與一衆禁軍驟然暴起,各自向着身邊的南越兵士殺去!
三千大盛禁軍,在趙铮暗中命令之下,早已蓄勢待發!
如同餓虎撲食一般,身前的獵物,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甚至直到此時,四周五百餘名南越兵士,都還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