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城中，已然被炮火所充斥。
二十多萬大盛禁軍在聖山城中布置好炮火，接連不斷地轟擊着沖殺而來的北原大軍。
從清晨打到中午，再從中午打到下午。
眼看着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聖山城中深處。
拓跋天圖站在高出，俯瞰着前方的戰場。
眼眸中倒映着前方的炮火，卻顯得尤為深邃。
這時候，拓跋雄渾趕到了拓跋天圖這邊，臉上充滿了疲憊。
“父皇……”
他恭敬行禮，聲音卻已然沙啞了。
拓跋天圖轉頭看向拓跋雄渾，臉上卻并沒有絲毫波動。
“我聖山大軍還有多少人馬？”
這一戰，大盛禁軍的炮火轟擊了将近一個白天。
而大原聖山大軍，也接連不斷地向着大盛陣營沖擊了一個白天。
可是，大盛禁軍消耗的隻是炮火而已。
但大原聖山大軍所消耗的，卻是将士們的性命！
拓跋雄渾深吸一口氣，這才艱難開口。
“還剩……不足六萬人馬！”
說到這，他的雙眼中都浮現出根根皿絲。
聖山大軍，本來還湊足了将近二十萬人馬！
可在大盛禁軍的炮火轟擊之下，聖山大軍已經死傷過大半了！
但卻沒有辦法！
這根本就不是兩軍在正面交鋒。
而是大原聖山大軍在不斷地去大盛禁軍陣營面前送死！
大盛禁軍的炮火之下，大原将士的累累屍骨都已經堆積如山嶽了。
前方的戰鬥，大原聖山大軍的将士們，幾乎已經是翻越着袍澤的屍骨向着大盛禁軍陣營逼近。
這完完全全就是去送死啊！
隻不過，拓跋雄渾的話音落下。
拓跋天圖的臉色卻依舊是一片平靜，似乎并沒有因此而産生什麼波動。
他隻是背負雙手，淡淡開口。
“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将士們，沖擊過後……”
“便讓其餘活下來的将士們退下來吧。”
“百姓們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而來。”
百姓……
拓跋雄渾嘴唇顫抖了一下。
将近二十萬的聖山大軍将士都已經陣亡大半了。
那接下來，在該上戰場的，可就是聖山的百姓了！
可先前聖山大軍的慘烈，早已經讓他心頭不斷顫動了。
現如今，聖山的百姓們，雖說已經集結好了。
可是，當真要讓手無寸鐵的百姓，去迎擊大盛禁軍的兇猛炮火嗎？
可拓跋天圖說完這些，便已經不再多說什麼了。
就隻是繼續轉身面向前方的戰場。
前方的戰場，原本可也是聖城的一部分。
可是，在今日的戰争之中，一切都被化作了廢墟。
就連周邊的建築，也都已經千瘡百孔了。
待到拓跋雄渾不久，樸散金光便趕到了拓跋天圖這邊。
“陛下，百姓們已經到了戰場後方了。”
聽到此，拓跋天圖就隻是背對着樸散金光，淡淡開口。
“對于前方的炮火，百姓可有所異議？”
前方的戰場，就連聖山大軍都不可避免的心生恐懼。
更不用說是後方的百姓了。
不過，樸散金光卻是重重搖了搖頭。
“陛下放心。”
“末将已經跟百姓們交待過了。”
“先前擊毀聖山的，正是大盛禁軍。”
“現如今，百姓們對于炮火雖有畏懼，可是他們都對大盛禁軍心懷恨意。”
“甚至，已經有百姓自告奮勇，想要先行與大盛禁軍進行戰鬥了。”
隻是說話間，他卻有些不敢去看前方的戰場。
與大盛禁軍的每一場交戰，對于大原而言，可都是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
不論是赢還是敗。
實在是大盛禁軍的炮火太過強大了！
即便是大原能夠在戰争中取得優勢，那也都是在性命堆積的前提之下。
先前的炮火那般轟鳴作響，他便已經意識到，那必定是大盛禁軍在瘋狂地屠戮着大原的将士們！
拓跋天圖依舊背對着樸散金光，語氣平靜。
“傳旨。”
“讓百姓們稍稍分散開來，該準備應對大盛禁軍的炮火了。”
“告訴他們，大盛禁軍就在前方。”
“他們正是摧毀我大原聖山的罪魁禍首。”
“若我們不為聖山報仇，那聖山勢必會降下憤怒！”
話音落下。
樸散金光心頭都不由重重一凜。
接下來，當真是要讓百姓們上前戰鬥嗎？
可即便是将士們都在炮火之下無力反抗，更不用說是後方的大原百姓了！
但已經到了這般時候，大原朝廷更是處于生死存亡之際。
他們也必須得調動一切能夠使用的力量了。
……
戰場後方。
趙烨迅速趕到趙铮這邊，沉聲彙報。
“大哥，北原大軍已經開始撤退了！”
“據将士們粗略估計，北原大軍在今日一戰之中，應當損失至少十五萬人。”
“而剩下的北原大軍，最多也不過五萬人馬了！”
他的語氣中雖有經曆了一日交戰過後的疲憊，可終究多少有些振奮。
大盛禁軍打到現在，終于可以說是已經殲滅了北原的大部分兵力了。
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北原大軍，不過區區五萬人馬而已。
莫說大盛禁軍的炮火經此一戰之後還有剩餘。
即便是沒有剩餘，這聖山，也已經注定是會被大盛禁軍攻打下來了。
趙铮點點頭，目光依舊眺望着前方，并沒有急着回話。
反倒是後方的秦牧有些急切地向趙烨詢問。
“炮火如今還剩下幾成？”
這才是他始終最為關心的問題。
打下了聖山之後，大盛禁軍終究還是得從北原撤離的。
先前大盛禁軍一路打到北原境内，并未在北原境内遭遇到多麼激烈的反抗。
唯獨聖山這邊的反抗，算是較為激烈的。
可是大盛禁軍的炮火本就已經所剩無多了。
哪裡還經得起這般消耗？
趙烨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
“還有……不足三成！”
不足三成？！
秦牧雙眼一睜，眉頭卻是緊鎖起來。
那接下來，大盛禁軍撤離北境之時，必須得想盡一切辦法了。
但至少，還算是留下了一部分炮火。
他當即看向趙铮。
“殿下，接下來，最好還是不用炮火了。”
炮火，絕不能消耗一空。
然而，趙铮卻是擺了擺手。
“先不急着想這些，這北原聖山，咱們還沒有徹底打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