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
趙嵩坐在椅子上,緊握着雙拳,身形輕輕顫抖着。
感受着臉上的疼痛,趙嵩呼吸愈發粗重。
“外公,那趙铮貼出了幾張商人的畫像,又砸出重金懸賞,隻怕已經查到了一些消息!”
不遠處,唐極托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聽着趙嵩所說,動作依舊不見急躁。
放下茶盞,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對于流言的源頭,若鐵了心查,自能查到,不足為奇。”
聞言,趙嵩頓時一怔,心中仍舊有些急切。
“可若是趙铮查到源頭,勢必會抓着那些人去對質!”
“一旦被他逼問出什麼。”
“隻怕這傳言,便要不攻自破了!”
先前幾次在趙铮手底下吃虧,他都有些無可奈何了。
如今這麼好的機會,絕不能再讓趙铮翻身!
唐極輕笑着捋起胡須,淡淡搖頭。
“殿下不必煩憂。”
“京城這麼大,那些商人豈能讓他輕易找到?”
“就算找到了,也不過隻是些屍體罷了!”
輕飄飄的話語落下,從容淡定。
似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趙嵩眼中光芒一閃,頓時會意。
那些人要是被殺了,趙铮還能如何對質?
但他很快又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些淮州商人,對于他們而言,也是對付趙铮的人證。
就這麼殺了,豈不是沒有了人證?
不等他開口詢問,唐極的聲音便又響徹起來。
“放心,就算是屍體,也可以利用一下!”
“此外,趙铮能夠堂而皇之地查辦此事,無非是京城中流傳的依舊隻是傳言。”
“那我們就找出些實證來!”
實證?
趙嵩思索着唐極的用意,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嘴角逐漸勾勒起一抹笑容。
若有了實證,哪裡還需要再查明?
他連忙向唐極詢問。
“外公莫非已經早有準備?”
唐極微微颔首,笑而不語。
……
昭陽宮。
趙铮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黑。
宮女太監們已經清理好了昭陽宮中先前的狼藉。
宮中的物品雖多有損壞,但都更換了新的陳設。
容妃坐在正殿之中,不時向宮外看去,眸中滿是擔憂。
見趙铮趕回,她當即起身迎上前去。
“铮兒,快些坐下,先喝口茶水,母妃這便讓人呈上膳食。”
她輕拉起趙铮衣袖,向大殿中走了進去。
趙铮看得出母妃憂慮,寬慰一笑。
跟着母妃走進正殿中落座,又輕聲詢問。
“母妃,當年您進宮之時,可曾帶有外公的遺物?”
單單隻是憑借查證謠言,可還遠遠不足以堵住天下悠悠衆口!
那便需要找出些足夠的證據,證明他與母妃的皿脈才行。
容妃稍作思索,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當年你外公留下來的遺物,大多是戲班中的物事。”
“母妃進宮之時,都被詹事司收納走了。”
“這麼多年過去,隻怕難以尋覓!”
詹事司……
趙铮嘀咕着,詹事司既是負責收納一職,那當年母妃的物品,勢必還有所存留!
通過那些遺物,說不定能夠查到些線索。
但查證母妃的身世,還得再多做些準備。
想了想,他将林俊義召到身前。
“派人去詹事司,尋找當年我母妃的東西。”
“另外,再讓人去宗卷司查查,淮州夏姓之人的出身!”
事情過去太多年了,如今查證,無異于大海撈針。
但若是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說不定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用過膳後,趙铮也未再急着尋覓線索,回房睡去養精蓄銳。
一夜無話。
清晨,趙铮剛起床不久,便見到宮門外,一道嬌俏的身影遠遠邁步走來。
看清那身影的相貌,趙铮臉色頓時怪異幾分。
楚清瑤這妮子,一大早過來做什麼?
他又下意識向一旁看去。
容妃已然注意到了楚清瑤的身影,慈美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疑惑。
這位右相之女,她以往也曾見過幾次。
先前陛下有賜婚之意時,她就已經将其内定為自己的未來兒媳之一了!
注意到母妃的目光,趙铮幹咳一聲,起身迎上前去。
楚清瑤尚未婚嫁,就大張旗鼓的來宮中見他。
這要是傳出去,估計右相楚文清饒是再怎麼鎮定,也得找上他了!
楚清瑤昂着小臉,雙手叉起纖腰,一副鬥志昂揚的架勢。
仿佛對于進宮尋覓趙铮沒有半點顧忌。
“本小姐一大早就跑過來幫你了!”
“等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你可得好好謝我!”
聽到此,趙铮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對于傳言一事,這妮子倒是極為上心!
楚清瑤得意一笑,正要再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又注意到不遠處的容妃。
笑容當即一僵,随即連忙收斂起架勢,昂着的小臉都低了下來。
乖巧極了!
她快步湊到容妃身前,向容妃恭敬行禮。
容妃溫和一笑,對楚清瑤先前的架勢并未有絲毫介意。
反而動作輕柔地拉起楚清瑤的衣袖,熟稔地話起家常。
又意味深長地看了趙铮一眼。
趙铮嘴角一撇,有些無奈。
母妃怕不是誤會什麼了!
這時,宮門外,林俊義快步趕來。
低聲向趙铮彙報。
“殿下,昨日搜尋的那幾人,有消息了!”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隻怕有些不同尋常!
稍作思索,他便有所明悟。
“那幾人已經死了吧?”
林俊義點點頭,臉色凝重一片。
“正如殿下所料。”
“今日一早,西廂河畔便有漁家發現河中漂來三具浮屍!”
“皆是畫像上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