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冰冷的手術
江子恩知道,戰霆琛是真真切切的動了怒,他立在原地,身上隐隐散發而出的戾氣讓人不可忽略。
一時間,江子恩也陷入了沉默當中,那群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如此狠心的下着這個狠手!
手下當晚就将醫生給接到了國來,顧軒同一時間也被從醫院裡轉了出去,黑夜當中,是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江子恩仍穿着那身黑色的禮服,戰霆琛将外套包裹着江子恩,自己隻穿着一個簡單的黑色襯衫,除卻臉色有些蒼白,并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遠處的車裡,手下載着赫辰安坐在車裡,正一瞬不瞬的緊盯着遠方的情景。
手下頓默半響,而後緩緩開口,“我們已經跟醫院那邊接過消息了,顧軒陷入了重度昏迷當中,短暫時間醒不過來,不會給赫總您造成危險。”
“是嗎?”赫辰安似是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冷聲反問着,但那雙冷谲的眸子卻一直緊盯着遠處緊緊牽在一起的手。
想起下午的時候,江子恩重新回到了戰霆琛的身邊,結婚,記者會無一不在紮着赫辰安的内心,他原本還能忍的,還能繼續忍下去的!
結果,終是再也控制不住,才會失控般的做出這件事情,是他們逼他的!
想到這裡,赫辰安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的收緊,捏的咯咯作響。
戰霆琛牽着江子恩幹燥溫暖的手,骨節一點點的分開她的,直至十指相扣才作罷,江子恩難得沒有躲避,而是擡起清澈的眼眸望着他,隻一眼,便溫情不已。
戰霆琛低聲開口,輕到細若蟻蚊,卻足以能讓江子恩聽得清清楚楚。
他說,“寶寶,别怕。”
最近戰霆琛叫江子恩的稱呼愈發稀奇古怪了,媳婦,老婆,夫人,寶寶…
那些曾經在他嘴巴裡覺得叫出來會十分的膩人的詞彙,此刻竟毫無遮掩的運用自如的說出,絲毫沒有一點害羞的感覺。
江子恩凜了凜眉梢,抓緊了一些他的手。
兩人離開在赫辰安的視野當中,直至他們離開好久,赫辰安的車裡仍舊蔓延着一抹不明所以的詭谲與危險,“顧琪歇了那麼長時間,可以讓她回到戰家了。”
他見不得江子恩和戰霆琛溫情的樣子,恨不得撕碎。
翌日,戰霆琛率先醒過來,掃了一眼身旁沉睡的江子恩,他微微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這才起身向外走去。
獨棟裡,給顧軒準備好了房間,醫生也馬不停蹄的進行了一夜的整治,最後的結果與醫院裡道下的結果沒什麼太大的區别,但也給了戰霆琛一點點希望。
顧軒的意識沒有全部吞噬,或許會有轉醒的機會。
他立在門口,眼波深邃的看着裡面虛躺着的身影,眸子蘊藏着讓人看不懂的寒意,顧軒無法醒來,那些人便無法追究身份。
他心裡飽含芥蒂,直到慕承庭的一個電話把戰霆琛叫走。
江子恩醒來的時候,戰霆琛已經不在了,她獨自從床上坐起來,家裡有傭人,護士正在來回出入着,江子恩伸伸腿,似是有種看到末日的錯覺。
她勉強的站起身,虛弱的向二樓走去,顧軒仍緊閉着雙眼,江子恩的眼睛裡充滿了擔心與愧疚,最終還是輕輕的落下一語,“照顧好他。”
“我們會的,江小姐。”
她在大廳裡下意識的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戰霆琛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近日神經太過緊繃,當她發現戰霆琛不在身邊的時候,便會莫名的心慌。
放在大廳裡的電話響起,江子恩信步走過去接起,“喂。”
“是江小姐嗎?”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江子恩點點頭應着,“是,請問你是。”
“我們是源因庫研究院的醫生,戰總現在正在這裡,您能否過來一趟呢?”
戰霆琛在那裡?
江子恩沒察覺到異樣,答應道:“好,我知道了。”
源因庫…
辰安帶她去過,那是她來到國後第一次和戰霆琛正式見面的地方,此刻江子恩更是沒有任何怠慢的擡腳向外走去。
醫生打完電話後,朝顧琪眼神示意了一下,顧琪一大早就接到了赫辰安的電話,讓她盡快動手。
顧琪嘴上答應着,心裡卻開始了屬于她自己的計劃。
在這研究院裡呆了那麼多天,總該讓江子恩嘗嘗苦頭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狠辣至極的微笑,那雙小臉扭曲的快成為了鬼樣子。
漫長的等待,顧琪坐在房間裡不免有些焦急。
江子恩來到了研究院,探進門,便看到一個醫生走出來迎接她,江子恩禮貌有禮的說着,“你好,我是江子恩,戰霆琛他在這裡嗎?”
醫生飽含深意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清聲道:“是這樣的,戰先生現在有事剛剛出去了一下,我們知道江小姐您的身體上存有病毒…戰先生拜托我們給您徹徹底底的檢查一下,不如您先過來檢查。”
江子恩眉梢一凜,終是沒有拒絕,跟在醫生的身後漸漸的走向了手術台。
燈光亮如白晝,照的整個手術室都有些凄涼與陰冷。
江子恩緩緩的躺在了手術台上,背脊不由得一寒,一躺在這邊卻不由得想起那些可怕的回憶,她一時間有些緊張的雙手絞在一起。
門外響起腳步聲,大概是醫生過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門被關上,顧琪穿着白大褂,頭發束起,帶着口罩,一步步的靠近着江子恩。
江子恩閉着雙眼,顧琪走到床邊,看着江子恩的容顔,想要撕毀的心都有了。
四年前的一場劫難,四年後終于又給了她一次蝕骨的機會!
顧琪必須要好好把握,因顧琪站在床邊太久,江子恩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睛,先是震驚,瞳孔睜大。
“顧琪!”
顧琪正面色陰狠的看着江子恩,她手中正拿着輸皿管,在江子恩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後,直接插入了她清晰可見的皿管裡,江子恩感到皮膚上的刺痛,但卻察覺到危險,心裡的冒汗不禁冒了出來。
江子恩欲要掙紮着,卻被顧琪輕而易舉的就按在手術台上,她聲音幽冷,尖銳道:“江子恩,你躲什麼,我這是在給你解毒呢!”
江子恩才不會信她那個鬼話,更是要掙紮着,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顧琪突然發了狠,擡手摸上江子恩的脖子,在上面輾轉流連着,似是在丈量着頸圍。
她的手太過冰涼,放在江子恩的脖頸上讓她感到幾分浸骨般的冰涼,江子恩壓下心驚肉跳,努力保持着鎮定,一字一句問道:“顧琪,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你猜我想要做什麼呢,是抽幹你的皿,還是在這裡親眼的看着你死去呢?”顧琪語氣忽冷忽熱,将江子恩看見已經到手的羔羊,正在想着該怎麼屠宰!
“顧琪,你…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四年了,江子恩,你終于又再一次的問我這個問題,四年前,我給你下毒,害死你孩子,沒想到你還能活着離開,現在,霆琛哥哥親自把我從獄中撈了出來,又把我帶到國來給你解毒,他可是讓我給你解毒呢,你覺得他會在乎你嗎,不過是些虛情假意罷了,江子恩,你卻信了,呵呵,現在霆琛哥哥讓我給你做着手術,你就應該乖乖呆着,不是嗎?”
顧琪繼續抽着她的皿,看着江子恩變得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中便是一陣的暢快,那種報複般的快感終于得到了滿足。
她倏地攥緊了江子恩的脖頸,掐的她呼吸不過來,顧琪眼睛變得狠厲,語氣也變得尖銳刺耳,“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和霆琛哥哥在一起,有多麼的刺眼,你知道我站在你們身後的時候有多想拿起一把匕首殺了你嗎?江子恩,究竟是你命大,還是我命大呢,非要讓我們四年後再次糾纏在一起,哼,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江子恩不顧手臂上的疼痛,奮力去掙紮着,雙手緊緊的掰着顧琪的手,她的身體愈發的酸軟疼痛,倏地,不知道哪來的大力氣,竟将顧琪直接給推開。
顧琪有些錯愕,沒想到江子恩竟會…推開她!
不過接下來,顧琪便暢快的一笑,原來江子恩這是發作了,躺在手術台上自己折磨呢,她的身子蜷縮在一起,比初生的嬰兒還脆弱,似乎輕輕一碰,就會輕易的擊垮。
她的面容扭曲在一起,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
看見江子恩痛苦,顧琪便十分的暢快,似乎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江子恩倒吸了一口涼氣,汗浸濕了背部,無助不已。
醫生站在外頭看着顧琪陰狠的一面,不由得有些心驚,不過還是适時的走上前來,覆在顧琪的耳邊開口:“戰霆琛回家了。”
若是讓他發現江子恩不在的話,恐會尋到這裡來。
顧琪眸前的鋒芒一閃,她徑直走向手術器材面前,精準的拿出一把手術刀,在燈光下顯得異常醒目。